重複了幾次後,我確定她念熟了,就從懷裡取出拘魂瓶,問道:“還怕鬼麼?” 閻留香搖了搖頭,說道:“不怕了。有你在,我不怕。” 我點了點頭,開啟了瓶蓋,先只放出一隻冤魂,讓閻留香試著駕馭。 馭鬼沒有訣竅,也沒有捷徑,全靠自己領悟。那種感覺根本沒辦法用文字來形容,屬於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如果悟性不夠,就算別人再怎麼教,也弄不懂;但如果悟性高,試幾遍,慢慢就自己找到感覺了。 可能是體質特殊的緣故,閻留香馭鬼的天賦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她對鬼類有天然的親和力。倒不如說,一隻兔子在狼的眼睛裡不具備威脅,所以才好相處。 一兩個小時後,閻留香就將那隻冤魂駕馭的得心應手,她似乎覺得很新奇,自顧自的玩了起來。一會讓冤魂把自己擰成麻花,一會讓冤魂穿過天花板,玩得不亦樂乎。 我將養鬼的注意事項反覆和閻留香叮囑了,並且說道:“讓冤魂發洩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以後每個月初都把它們鎮一下,壓進拘魂瓶裡邊,壓個一天,就沒事兒了。” 說是這麼說,但冤魂一直鎮壓著不發洩,它們的怨氣就會增加,久而久之搞不好就會成為怨鬼。 所以我打算每個月月初,悄悄帶著這群冤魂去光臨一下榮叔的粉樓和容生堂,也算是物盡其用,為民除害了。 看閻留香駕馭起來毫不吃力,我乾脆就繼續放出來第二隻,如果有失控的傾向,我隨時準備出手幫忙。 但閻留香的天賦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她年輕,精力旺盛,練完一個,就馬不停蹄的練下一個。 就這樣,到了天明時分,我頂著個黑圓圈,看到閻留香神采奕奕的操弄這七隻冤魂。她挺有少女心的,讓七隻冤魂盤膝坐在一起玩過家家。 眼看著練的差不多了,我便將冤魂收進了拘魂瓶裡邊,說道:“就先練到這吧,你休息一下,醒了咱們就去買幾個牌位,讓它們有地方落腳。老是放在拘魂瓶裡邊,你操練起來也不太方便。” 閻留香對此並無異議,乖巧的答應了。 我倆下樓,正好碰到劉毅,他看到我倆的神色,先是愣了愣,隨後忽然說道:“還真是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啊!” 閻留香沒聽懂,問我是什麼意思。我瞪了劉毅一眼,跳過了這個話題,問道:“你怎麼起這麼早?” 劉毅說道:“你忘了?今天師傅要上門來裝彩電,我不得早點等著。” 我無奈的說道:“你是不是傻,人家師傅不睡覺啊,這個點都沒起床呢。” 說完,我就和閻留香洗了個澡,一起上床睡覺了。 昨天熬了一夜,我困得不行,一點想法都沒有。閻留香也是,摟著我的脖頸,沉沉的睡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我就被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給吵醒了。睡眼朦朧的睜眼,緩了半天,我才意識到,是裝彩電的師傅上門了,正在裝電視,所以才鬧出這動靜。 閻留香睡得比我沉,她皺著眉頭,眼看也要被吵醒了。我只好輕輕捂住她的耳朵,至少能讓她睡個好覺。 這動靜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這才停下。而我被吵醒之後,睡意全無,閉著眼睛躺了半晌,怎麼都睡不著,腦子裡就忍不住開始想鮫人淚的事情。 那顆頭顱說,去與那國島,找到鮫人淚和九頭蛇柏,讓老爺子喝下,他就會醒過來。 確實,這是提供瞭解決的辦法,但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它卻沒有解釋。 ——老爺子為什麼會病倒呢? 他到底是得的什麼病?或者說,導致他昏睡不醒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也許等我拿到鮫人淚和九頭蛇柏,弄清楚它們用什麼功效或者作用,就能逆推出老爺子身上發生了什麼變故。 想著想著,我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我又做夢了。 這一次的夢境細節更加真實了,我站在一望無垠的沙土之上。在沙丘中央,立著一塊石碑,石碑旁邊就是先前我見過的深淵,我甚至還沒湊近,就能感受出裡邊噴湧而出的熱浪,颳得我面板乾燥生疼。 我站在遠處,不敢接近那個深淵洞口,想要遠離它。 於是我逆著往反方向走去,走向烈日炎炎的沙漠深處,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反而距離深淵更近了,就站在石碑旁邊。 我下意識一低頭,看向深淵深處,又看到了那一張猙獰的臉,在極遠的深淵底部,死死地頂著我。 下一刻,我猛地驚醒了。 窗外夜風習習,我這一覺竟然直接睡到了晚上。閻留香已經起床了,聽到我起床的動靜,她過來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喘了口氣,從夢裡逐漸回過神來,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反覆做同一個夢,最後只能將它歸於心結。 正好,我也確實肚子餓了,就點了點頭。 起床出房間後,我一眼就看到劉毅躺在沙發上,手上抱著小零食,一邊吃,一邊津津有味的在看電視。 合著說是給閻留香買的,結果他自個到看了起來。 我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