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裁縫點了點頭,依次給我們量了尺碼。每一個角落都量的很細緻,還用筆在紙上記錄下來。 半晌,他給我們拿出了幾件樣品衣服,讓我們試穿,如果我們覺得滿意的話,就可以按照這個樣版開始做成衣了。 試衣間只有一間,李暇第一個試穿,出來之後頗為驚豔,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 他穿的是皮質的大衣,什麼面料我不清楚,但卻有一種厚重深沉的質感,裡頭配上白色的襯衫和灰色的馬甲,褲子則是九分西褲,加上硬底皮鞋,隨手將黑色的寬沿禮帽一戴,氣質一下子就上來了。 乍一看像是國外的黑手黨,隨時會從皮大衣底下掏出一把芝加哥打字機突突突。 而李暇日常的那一套,則比較偏中式,是一套中山裝加工裝褲,莫名看著很乾練。 可惜,這氣質李暇一開口就蕩然無存:“嘿!這也忒帥了!這不得把周秀秀給迷死?” 劉毅翻了個白眼:“你還惦記那狐狸精呢?” 隨後就是劉毅試衣服,他出來的效果也頗為驚豔,和李暇是不一樣的風格。上半身是一件幹練的休閒西裝,裡頭穿的是一件羊絨高領毛衣,褲子也是運動西褲,鞋子是高邦的登山鞋。往我身後一站,看上去隨時會抽出一把榔頭,幫我捶死所有礙眼的人。 他那日常的那一套嘛,就有些普通了。黑色的胡服,看上去有點像運動服,但劉毅很滿意。 最後就是我的這一套了。說實話,換衣服之前,我還是挺忐忑的。但出來之後,我頓時明白,為什麼要穿正裝、為什麼要找好裁縫了。有時候,一個人的精氣神,真的得靠衣服來提升。 毛絨大衣,黑色正裝外套,白襯衫加褐色的馬甲,黑色皮鞋,再戴上帽子,有那麼一刻,我感覺這個世界都是我的,心裡有點小小的膨脹。 嗯,很不錯,看起來很像老大。 至於日常的那一套衣服,我也懶得試了,總之所有人都很滿意,就這麼定下了。周裁縫接下來就會按照我們的尺碼和習慣,定做衣服。 李暇把衣服換回來的時候,還戀戀不捨。就連我都覺得,穿回原來的衣服,有幾分膈應。 周裁縫也沒管我們要定金,直接說道:“大概兩天後就能過來取了,我和學徒們加急趕製。不過,鞋子可能只有現成的了,想要定製手工鞋,至少得一兩個星期……” 正說著,店門忽然被推開了,門口的鈴鐺叮噹作響。 只見一個叼著菸斗的中年男人,摟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妖豔女人,走進了店門。周裁縫笑著招呼道:“歡迎光臨。” 兩人進來後,先是一愣。妖豔女人上下打量我們一眼,說道:“老公,你不是說這地方,一般人進不來嗎?” 看到我們在這,中年男人似乎也覺得丟面子,他臉色一沉,說道:“別管他們。” 說完,他倆直接忽視我們,走向周裁縫,說道:“周先生,我和愛人大後天要去赴宴,想請你定做一套正裝一套禮裙。” 周裁縫擺擺手,賠笑說道:“真不湊巧,這三位先生已經預定了,這幾天實在是抽不開身……” 中年男人看都不看我們一眼,說道:“讓他們往後稍稍,等著。一群死充面子的,能有什麼正事?我可是要去參加顏董的晚宴,耽擱了算誰的?” 周裁縫瞥了我們一眼,說道:“這三位也是顏董介紹來的……” 中年男人這才正眼打量了一下我,但很快又露出不屑的神情,說道:“早聽說顏董的女兒病了,該不會又是哪來的江湖騙子吧?” 說著,他湊近我,將那肥膩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滿嘴煙臭味衝著我陰森森的說道:“知道之前請來的人都怎麼樣了嗎?” 我面不改色,說道:“知道,顏董和我說了。挑斷手腳筋,丟進蜈蚣池裡了。” 中年男人嘿然一笑,說道:“知道就好,這就是你們的下場。你們現在躲遠點,還能留一命,但非要死撐著,只有死路一條。想搭上顏董攀上枝頭當鳳凰,就憑你們也配?” 我覺得有些煩了,其實顏姐的宴會我去不去都無所謂,但遇到這種破事,我忽然意識到,這宴會我其實是非去不可了。 有時候,名聲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如果我聲名在外,就算我穿著像乞丐一樣,依舊會有人把我奉為座上賓,不敢絲毫怠慢。 但如果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就算我像剛剛一樣穿著得體,依舊會被人看不起。於是我冷笑一聲,沒有追究,而是反問道:“怎麼稱呼?” “記好咯!老子叫錢志寧!”中年男人說完,意氣風發的摟住身邊的妖豔女人,繼續說道:“我和你這種賤民可不一樣,能知道我的名字,是你的榮幸!” 他身旁的女人咯咯笑了起來,說道:“你跟這些人一般見識有什麼意思?自降身份!別理他們,但凡有點眼力見,他們自己會滾的。” 劉毅摁耐不住了,他擼起袖子,準備動手,被我摁住了肩膀。我只是點了點頭,再次確認了一遍:“過兩天你要參加的是顏董顏婉容的宴會對吧?” 錢志寧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