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外邊傳來一陣談論聲,其中當屬一道尖聲尖氣的古怪聲線最引人注意:
“今夜沈旗官本該彙報情況,時候已到她卻遲遲沒有現身,莫非……”
我心頭一驚,連忙吹滅了提燈,匍匐在牆頭。
只見高牆的另一邊,站滿了身披重甲計程車兵,手持長矛利刃,士氣森嚴,好似潮水一般,將整座宅子圍得密不透風。
在士兵最前邊,是一匹高頭大馬,上邊坐著一個身材華貴綢緞的白麵男人,他看起來年齡頗大,滿頭白髮,但卻沒有鬍子,說話時嗓子像是公鴨一樣,發出尖聲尖氣的聲音
而在白麵男人下面,站著一個身穿官服的男人,後者露出諂媚的笑,看起來有幾分卑躬屈膝。我猜,他應該就是沈玉霖提到的巡城御史。
面對白麵男人的詰問,巡城御史諂笑著說道:“可能是有什麼事兒,一時間耽擱了。”
“耽擱了?!”白麵男人猛地提高了音量,刺耳的聲音讓人的耳膜倍感痛苦:“聖上等著呢,耽擱得起嗎?!”
巡城御史當即誠惶誠恐的跪下,那神態窩囊極了,也害怕極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個白麵男人應該是個太監,而且是權力很大的那種太監,說不定就是錦衣衛的頭頭。
大臣們害怕錦衣衛或者東廠西廠,這很正常,巡城御史的反應無可厚非。
我在電視劇上,經常看到錦衣衛抓大臣進昭獄嚴刑拷打的情節,就連我這個後世之人都如雷貫耳,可想而知在當時有多麼的聲名狼藉。
“屬下、屬下知罪!”巡城御史顫顫巍巍的說道:“還請廠公高抬貴手……”
果然,這傢伙是死太監。
看到這一幕,我忽然靈光一閃,心裡有了個計劃。
雖然這個計劃很粗糙也很冒險,但至少比我在院子裡漫無目的的找沈玉霖要好太多了。
打定主意後,我當即用手捏了捏傷口,儘管疼得發抖,我還是忍住了沒叫出來,將擠出來的血水胡亂抹到了自己的臉上和身上。
確認自己應該看起來十分狼狽、受傷很重之後,我當即哀嚎一聲,爬過了牆頭。
這一聲動靜當即引起了下面人的警惕,那死太監尖聲尖氣的喊道:“誰?!刺客?!”
刺啦——刺啦——
此起彼伏的拔刀聲響起,身披重甲計程車兵當即圍上前來,將死太監擋在了身後。後排還有一隊弓箭手,拉滿了長弓,將箭矢對準了我。
我心說還好提前喊了一聲,要是不管不顧的跳下去,怕是要被亂刀砍死。
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都開了個頭,我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了。
在眾多士兵虎視眈眈之下,我聲嘶力竭的大喊了一聲:“急報!沈旗官急報!”
說完,我就假裝體力不支,兩眼一翻,眼睛一閉,從高牆摔了下去。
死太監反應很快,尖聲大叫道:“接住他!快接住他!別讓他摔死了!”
噗通!
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被震得位移了。
要不是在假摔之前提前準備好了姿勢以及觀察了落點,這一下非得把我摔得半身不遂不可。
彼其娘之!
死太監不是說了讓你們接住我嗎!怎麼一個個都是木頭?!這都反應不過來?!
見我摔在了地上,死太監又改口大叫:“郎中!隨軍郎中!快來急救!”
很快,我就感覺有幾個人把我扶了起來,背在了背上,飛快的奔跑著。
我閉著眼睛,心想要是郎中來了,我裝暈就裝不下去了,索性假裝被疼醒,發出一聲痛呼和哀嚎。
死太監連忙命令道:“輕點輕點!”
說完,他就湊了過來,我能聞到一股子濃烈的脂粉香味,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尿騷味。
只見死太監湊到我面前,激動的說道:“沈旗官說什麼了?密信在哪兒?”
我有氣無力的說道:“沒、沒有密信,只有……口信……”
“口信也行,你倒是快說啊!”
看得出來,死太監很著急。他一邊跟著揹著我計程車兵快步走,一邊側耳傾聽。
但著急也沒用,我還沒想好怎麼編呢,只能慢吞吞的說道:“沈、沈旗官……沈旗官她說……”
“嗯!我聽著呢,她說什麼了?”
“她說……”
“嗯?”
“她說……呃呃咦唔!啊!痛!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