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的瞪大了眼,往右側走了兩步,來回打量這兩人,他們就像是複製貼上出來的一樣,別無二致,還真有兩個李暇! 神像底下的那個李暇笑不出來了,他比我還震驚,握著匕首的手肉眼可見的在發抖,一時間語無倫次: “這……這……你……我……” 吳正平也不動聲色的遠離了身邊的李暇,和我站在了一邊,這次我身體沒有閃躲,目光來回打轉,試圖分清哪個李暇是真的。 吳秋風跟在吳正平身後,表情有些緊張。 “這樣,你們把各自的行動軌跡都交代一遍,”吳正平冷靜道:“從通風口說起,看到了什麼、怎麼過來的、遇到了什麼,全都完整的說一遍。” 兩個李暇互相對視了一眼,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講述,我在一旁聽著,越聽越迷糊。 他倆講的基本都一樣,和我遭遇的事情完全貼合,沒有出入,吳正平和我經歷了一模一樣的事情,甚至同樣被李暇吐了一腦袋胃液……在他們的敘述中,唯一的不同,就是通道內失蹤的人。 吳正平帶來的李暇堅稱,當時在通道內失蹤的人是我; 而神像底下的李暇緘口不言,始終不提在通風道里遭遇了什麼。 在我們的再三追問下,他沉默了半晌,陰惻惻的盯著我,說道: “在通道內,沒有人失蹤。” ——砰! 槍聲如驚雷一般在神殿內迴盪,吳正平的槍口冒著白煙,李暇的腦袋開了瓢,鮮血濺落在神像上……吳正平他在所有人反應過來前,擊斃了神像下的李暇! “他說謊了,他是假的。”吳正平說道。 我被嚇了一跳,驚得心率飆升。 回過神來後,我心裡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一種令人恐懼的巨大荒謬感籠罩了我的心房,我隱約察覺到了什麼很重要的細節,卻又始終想不起來,就像霧裡看花。 我想詢問吳正平為什麼說殺就殺,但人已經死了,多問無益。 吳正平帶來的那個李暇收起了匕首,不安的盯著我倆,欲言又止。 “放心吧,你就是真的,我不會再對你起疑了,”吳正平把槍收回了包裡。 李暇這才鬆了口氣,剛剛這一出,搞得他如同驚弓之鳥,身心俱疲,看什麼都覺得有危險。 “他奶奶的,我以後再也不下海了,”李暇癱坐在地上,捂住了臉,半晌後,他抬起頭,看見神像下自己的屍體,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這……” 我想過去安慰兩句,吳正平拉住了我,嘆了口氣,低聲道:“讓他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吧。” “好。” 我和吳正平走入神殿,沒一會,外面就傳來了李暇的嗚咽聲。吳秋風沒有進來,他在外邊安慰了李暇幾句。 親眼看見‘自己’死在眼前的感覺肯定不好受……更何況,如果他說錯了話,搞不好死的就是他。 剛進神殿,我還沒來得及和吳正平寒暄幾句,就聽到了鱗片的刮蹭聲和蟲子的蠕動聲,我猛然間意識到這聲音是從哪傳來的,脊背因此驚出一身冷汗! 剛剛來不及阻止吳正平開槍,導致槍聲響起! 只見大殿之中,十幾個佝僂矮小的灰袍人影,坐在了人首蛇身的怪物背上,好似侏儒騎著蟒蛇,燈籠的幽幽綠光遮掩不住那一道道獰亮的金黃豎瞳……它們在盯著我們、盯著地上李暇慘烈的屍體、盯著飛濺在神像上的血跡。 它們被驚醒了。 我和吳正平轉身就跑,然而剛邁出一步,我腰間就傳來一股巨力,猛地被拉回殿內,摔了個眼冒金星。 我正準備爬起來反抗,一抬頭,差點親上那怪物的臉,它滑膩的蛇身捲住了我的腰,弓著身子用蛇首仔細打量著我。 它的臉就像古墓裡的乾屍一樣,蒼白且滿是皺紋,細長的眼眶裡,那對陰邪的黃色豎瞳流露出喜悅的情緒,隨後它張開嘴,下頜骨像蛇一樣帶著粉色的筋膜,滿嘴獠牙猛地向我脖子咬來! “臥槽!” 我猛地從饕餮袋抽出工兵鏟,掄圓了向它腦袋上砸去,咚的一聲,它腦袋被我砸到了地上,撞得不輕,纏著我腰部的蛇身也鬆了下來。 趁這功夫,我掙脫了蛇身的纏繞,還沒站穩,又有一條蛇尾纏住了我的腳脖子,我向前摔了個狗趴,正好撞進了道姑的懷裡,將她壓在了蒲團下,因為慣性太大,我根本收不住力,半張臉就貼到她臉上去。 當時只覺得臉上冰涼冰涼的,像是碰到了一個冰坨子,冷得我打了個寒顫,一點別的想法都沒有,我左手一撐,轉身又是一鏟子呼過去,纏著我腳踝的怪物腦袋被砸個正著,痛苦的在地上翻滾。 我眼睛無意間一瞥,發現壓在身下的道姑朱唇微微張開,喉嚨裡含著個東西,折射著光澤,一閃一閃的,我心想該不會是玉吧,聽說古屍的口含玉不僅價值連城,還有防止屍體腐爛的功效。 來不及細看,又有幾條人首蛇身的怪物撲了過來,我慌忙站起,揮舞著鏟子,就像打地鼠一樣,誰來我就照誰腦門上拍一鏟子,一時間大殿內鐺鐺聲不絕於耳,亂作一團。 很快,我越打越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