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平說到這,突然停住了,我正聽著入神,見他話語戛然而止,不由疑惑道:“然後呢?怎麼不繼續講了?” 吳正平抬頭,和我對視,說道:“上面寫著的是‘取人五臟’。” “所以呢?”我沒反應過來。 吳正平一語中的,說道:“人魚,也算人麼?” 我一下愣住了,對啊,人魚也算人麼? 莫非,它們原本就是由人變的? 想到這,我心裡升起一股惡寒,不敢再細思下去,忍不住感嘆道:“真野蠻啊,動不動就拿同類祭祀……” 吳正平不以為然,說道:“六千多年前華夏還處於部落社會呢,奴隸制度和祭祀行為都很常見,寫出這麼一本‘祭祀心得’,也很正常……行了,既然咱們弄清楚了,就繼續往前走吧,磨蹭得夠久了。” 我點了點頭,將竹簡放回了饕餮袋內。 這時,吳正平突然說道:“既然鮫人能用,沒準我們也能用。” “不太好吧?”我心裡有些牴觸,“這竹簡太過血腥詭異,動不動就是斬人手指、挖人內臟,不用為好。” “竹簡上也記錄了不用付出代價的祭祀法門。”吳正平說。 我心裡一驚,那豈不是跟法術一樣了? 一聽這話,李暇就來興趣了,湊過來說道:“我倒是覺得,技多不壓身,多一個手段就多一分底牌嘛!快說說,是什麼法門?” 吳正平回答道:“玄蘊咒,這法門只要念出來就行。上面說是能與諸路真仙神明結緣,但能喚來好的還是壞的牛鬼蛇神,都是隨機,原句是:‘或得賜福,或降神罰’,我猜應該是看人品。” 我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問道:“這個‘賜福’和‘神罰’具體是什麼?” “不知道。”吳正平搖了搖頭。 “那咒語怎麼念?”李暇比較關心這個。 吳正平瞥了他一眼,抽出匕首,在牆上刻字,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刻下的是一段咒語。 李暇下意識邊看邊念道:“雲篆太虛,浩劫之初……” “別唸!”吳正平低喝道。 我心中凜然,聯想到這竹簡之前詭異的威能,念出咒語搞不好就會生效,天知道招來的牛鬼蛇神是何居心,還是不念保險,難怪吳正平要用刻字的方法告訴我們。 我和李暇暗暗將咒語背了下來,吳正平確認我倆記下之後,用匕首把剛刻上去的字元全都刮掉。 吳秋風也用眼睛盯了半晌,但還沒看幾眼,就被吳正平捂住了眼睛。 做完這些事後,我們繼續向前走,這一次速度快上了不少。 我冥冥之中有一種預感,這條路將會是蓬萊邪殿最後、也是最險的一段‘路程’。只要闖過去,說不定就能守得雲開見月明;但要是闖不過去,可能明年的今天就是我們的祭日。 走著走著,我們發現甬道樓梯的角度變了,從向下逐漸變為向上,說明這甬道是個U字形的設計。 向上爬樓梯比向下更累,一個多小時後,我氣喘吁吁的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抱怨道:“這要走多久才能到頭啊?” 李暇在我身後說道:“只要我們還在向上走,那就是好事,沒準我們真能走出去!” 話是這麼個理,但我總擔心上頭是一條死路,畢竟吳正平說過,這地方曾經歷過一次地震,滑進了大陸架深處,就算有出口,沒準也被掩埋了。到時候唯一的希望被掐滅,又該有多絕望…… 正當我胡思亂想著的時候,前面的吳正平突然停下了腳步。 “到頭了。”吳正平說。 在他面前,是一堵又高又窄的青銅門,上面浮雕著一副伏羲八卦圖,以及一隻豎著的眼睛,有點像三星堆裡青銅人物的凸眼。 兩側牆壁上的小黑人也跑到了盡頭,它們朝著青銅門上方的牆壁跪拜,那裡繪製著一個盤膝垂眸打坐的神女,我看著她的臉,總覺得有些眼熟。 “這不是那道姑麼?”李暇說道。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這才想明白為什麼壁畫上的神女看著眼熟,她眉眼五官臉型輪廓,顯然都是以那道姑為原型繪製的。 “那道姑身份估計不簡單,肯定不僅僅是徐福的姘頭。”吳正平說。 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眼下不是考古的時候,我們盯著這堵厚重的青銅門,一時間有些發愁。 李暇看向我,說道:“你知道這門咋開啟不?” “不知道,你為啥會覺得我能把門開啟?”我問道。 “之前在神像底下的時候,不是你解開了伏羲卦麼?兩千多萬種可能,別跟我說你是瞎蒙的。”李暇說道。 “那是我在和徐福有關的幻覺裡看到的,在遺忘前,我將卦象刻在了神殿地板上,”我沉聲說道。 “幻覺裡有沒有關於這堵青銅門的記憶?”李暇追問道。 “忘了。”我嘆了口氣。 我和他們早就把幻覺的內容忘光了,就像是一夢黃粱,醒來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李暇試著踹了青銅門兩腳,幾乎沒有震動聲,跟實心的一樣,就好似踹上了一面山崖。 吳正平打著礦燈,試圖找出門縫,結果硬是一條縫隙都沒發現,整座青銅門焊死在甬道盡頭,根本沒辦法開啟。 我們三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