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說道:“賬不是這麼算的,我拼死拼活是為了老爺子的病,那些古董都是附帶的。” 說到這,我就越發擔憂起來。老爺子的病拖了這麼久,我一天都不想再拖延下去了,只想著儘早回去。 這時候,劉毅說道:“你都答應人家了,這時候再反悔,不合適吧?我倒是無所謂紋身的事情能不能打聽到……” 他專門提這麼一嘴,就說明他心裡邊還是在意自己身上的紋身的。只是顧及我們之間的情分,還有老爺子的病,所以才說不在意。 一時間,我有些兩難。 一邊是老爺子在老家等待著,我最好儘早趕回去,把東西捐掉算了;另一邊是兄弟情分,我早就答應把劉毅弄清楚紋身的由來,如今半途而廢,多少有些不太合適。 回家之後,我心裡邊還在糾結猶豫。 閻留香也不知道是看我心煩意亂,還是心虛虧欠,今天中午的飯菜弄得特別豐盛。 吃完飯之後,我想好了,這種事情沒有孰輕孰重之分,乾脆交給天意好了。 於是我拿出一枚硬幣,往上一拋,然後用手蓋住。要是正面,就爽約回老家;要是反面,就等著參加拍賣會。 開啟之後,是反面。 對於這個結果,我說不上滿意,也說不上不滿意。總之天意如此,我就打算聽之任之了。 但在此之前,我給家裡打了個電話,確認老爺子還平安,才打算繼續等七天。 當晚睡覺的時候,我又做了那個噩夢,沒有絲毫改變。 翌日一早,我就獨自出門,去了一趟聚福樓。 一直以來,我都沒少聽說過它的名號,所以去的路上,我心裡還是頗有些期待的。 但是到了位置之後,我看著聚福樓的招牌,莫名有些失望。 只見一個泛黃的牌匾掛在一箇中式的老茶樓上邊,這獨棟小樓總共三層,周邊商鋪蕭條,牆壁上都長滿了爬山虎,看著十分有歲月滄桑的感覺。 要不是反覆確認,我還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 輕輕推門而入,只見裡邊也是老茶館的陳設,顧客幾乎沒有。放眼望去,只有幾個靠在椅子上,聽著收音機的老大爺。 看上去都是普通人,穿著汗衫,悠哉遊哉的喝著茶;掌櫃的穿著馬褂,趴在櫃檯邊上打盹;小二磕著瓜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拄著掃把掃地,咋一看就像是穿越到了民國,在老茶館裡邊喝茶。 我穿過茶攤,徑直走向通往二樓的樓梯。 這時候,原本在打盹的掌櫃猛地抬起頭來,招呼道:“客觀,喝茶一樓落座,龍井毛尖大紅袍,雲霧普洱鐵觀音,您看想喝啥?” 我愣了愣,沒想到這看著古舊的茶樓,張口就是名茶。 “我來找魏文倩,”我直接說道:“她讓我來了提她名字。” 掌櫃的一下支稜起來了,上下打量我,一腳踹開正在嗑瓜子的夥計,弓腰在我面前,領著我上樓,邊走邊說道:“唉喲,恕我眼拙,這位爺您樓上請。上邊還有茶位……您怎麼稱呼?” “我姓王。”我說道。 “好嘞!”走到二樓拐角,掌櫃的往樓上吆喝了一聲:“二樓王先生雅座一位!” 喊完,他就站在拐角,低著頭,不僅沒有繼續上樓,甚至沒往上哪怕看一眼。我從他身邊經過時,只聽他說道:“王先生,您自便,上去了自有人接待您。” 隨後他就噔噔噔下樓了。 我一個人走上樓,沒走兩步,一陣喧鬧聲撲面而來。我當即愣了愣,後退一步,周圍又恢復了一片安靜,再往前一邊,頓時人聲鼎沸。 就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分割線,把樓上樓下的聲音分割開了。 這是有陣法嗎? 還是怎麼回事? 我收起了心頭的輕視,繼續往上走。 樓上能聽到叫喊聲,喧鬧聲,有兩個穿著旗袍的迎再說了,拍賣給私人,誰知道最後會不會流落到海外 我昂了一聲,跟在她們後邊。 二樓人幾乎坐滿了,來喝茶的人形形色色,有老人也有女人,還有帶著孩子的上班族。他們一邊喝茶,一邊聊天,我還看到有幾桌,戴著大金鍊子,胳膊上紋了紋身,聚在一起吃涮羊肉。 我上樓之後,沒有任何人注意,似乎我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來喝茶的一個普通顧客。 迎賓小姐領著我在一個茶桌邊,桌上坐著一位正在喝茶的老頭。其它人都是拼桌,只有他一個人佔了一整張桌子。 迎賓小姐說道:“林爺,這位是王先生。” 被稱作林爺的老頭轉了一壺茶,抬頭瞥了我一眼,說道:“坐吧。” 我有些茫然,問道:“什麼意思?” 迎賓小姐張嘴準備解釋,卻被林爺打斷,他舉起右手,揮了揮,說道:“這裡沒你什麼事了,先下去吧。” 迎賓小姐衝我倆點了點頭,鞠了一躬,離開了。 林爺見我還站著,向我招了招手,說道:“坐啊,別愣著,第一次來啊?” 我點了點頭,說道:“對,怎麼了?” 林爺給我倒了一杯茶,說道:“沒人給你講過規矩?” 我搖了搖頭,說道:“還真沒有。” 林爺嗤笑了一下,說道:“哎呀,很久沒有看到像你這樣的愣頭青了。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