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回應。 於是我又敲了幾下,這時裡邊才傳出了一道頗為古怪的聲音:“入夜了,不禮佛,施主別處去吧。” 那聲音聽起來說中文有些不流暢,腔調也很奇怪,就像是打了的年糕一樣。 我喊道:“在下有急事,不知可否出門一見?” 裡邊又沒動靜了。 我等待了半晌,正準備繼續敲門,卻不料大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 只見一個面板黝黑,面部被一道猙獰的刀疤斜豎著貫穿的中年男人,出現在了門口。他穿著一件灰撲撲的僧袍,身上還有不少補丁,腦袋上燙著戒疤,乍一看就像是一個苦行僧。 “阿彌陀佛,”他唱誦了一聲:“深夜造訪,施主所為何事?” 看著他如此禮貌,我心裡反倒沒有底起來,琢磨著該不會是腎虛仔騙了我,沒準這個叫素攀的男人根本沒綁人呢? “您是素攀嗎?”我打算先確認對方身份再說。 素攀搖了搖頭,說道:“俗名罷了,貧僧現如今法號慧空。” 我回了一禮,說道:“慧空師傅,叨饒了。是這樣的,請問您這幾日有沒有抓過兩個人?一個長得高高壯壯的,說話粗魯不過腦子;另一個看起來十分精明,身上總穿著馬褂,搖著摺扇。這兩人都三四十歲上下……” 素攀聞言,眼神微變,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沒說話。 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他不說話,就說明他至少見過大伯和三叔。 我繼續追問道:“大師,我大伯和三叔是不是在你這兒?他倆怎麼樣了?我……” 話音未落,一股冰冷的陰氣撲面而來。 原本看上去像是質樸的苦行僧的素攀,氣質忽然變了,看上去就像是陰冷的妖僧,目光詭譎,神情沉鬱且帶著一抹嘲諷的笑容。 “那兩人是你大伯和三叔?”他笑著反問道。 我眯了眯眼睛說道:“對。我聽人說,是你抓了他。現在看你這表情,估計沒跑了。能商量一下,把他倆放了嗎?他騙了你多少錢,我三倍賠您……” “賠?!”素攀聲音驟然拔高。 隨後,只見他忽然脫掉了上半身的僧袍,赤裸的胸膛上,是大片潰爛的瘢痕,黃白色的膿液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我能看到裡邊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 他歇斯底里的咆哮道:“就是因為那兩個賤貨、傻逼、爛胚子,拿豬肉和魚肉糊弄老子,導致陣法出了問題,導致老子養的鬼全反噬了,還導致老子的行僵吃了他媽的三天的豬肉!你現在跟我說要我放了他們?門都沒有,你也準備跟著一起陪葬吧!” 前邊的話他語速太快,腔調太怪,我只聽明白了大概意思。 只見他手腕上的佛珠湧出大量的陰氣,裡邊緩緩地鑽出了一陣黑煙,一隻怨魂爬了出來。 我後退了一步。 下一刻,他手腕上的佛珠徹底散落一地,‘珠子’滾落到我腳邊,我低頭一看,這才發現他手上戴著是一堆碎骨。 於是我又後退了一步。 素攀獰笑著說道:“怕了?晚了!你不知道你招惹了什麼人……”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轟然巨響,素攀一條腿橫飛而去,鮮血濺在了我的褲腿上。 我連忙默唸請神咒,黑霧從我七竅內湧出,鑽入素攀體內,強行給他止血,以免他失血過多而死。 “沒,我就是讓個位置,免得被誤傷了。”我說道。 方才素攀說話的時候,劉毅就已經從草叢裡邊探出頭,用霰彈槍瞄著他腦門了。 我當時用眼神示意他,別把人弄死了,所以素攀丟的才只是一條腿……否則被轟碎的就是腦袋了。 素攀發出一陣慘嚎,隨後惡毒地咒罵起來:“啊啊啊啊啊啊你個王八蛋畜生,老子要扒了你的皮,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讓你進十八層地獄苦苦掙扎……” 他話還沒說完,我五指一張,放出了胡妻,讓碑王把剛剛放出來的那隻怨魂給處理掉了。 他看到這一幕,頓時瞪大了眼睛,像是被扼住了嗓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用黑霧控制著他身體,讓他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你可能也不知道你招惹了什麼人,”我從饕餮袋取出撬棍,插進了素攀的嘴裡,說道:“說吧,我大伯和三叔在哪裡?不回答或者撒謊我都會把你的牙齒敲下來。” 素攀盯著我,臉色陰冷,目光不善的說道:“你覺得我會怕你麼?我實話告訴你,就算你把我殺了,那兩個傢伙也得給我陪葬……” “硬骨頭?”我挑眉說道。 素攀說道:“看得出來,你有些道行,馭鬼能力甚至在我之上。栽在你手上,我認,但他倆必須死……啊啊啊啊啊!!” 我用黑霧折磨著他的筋脈筋骨,在保持清醒的情況下讓他體驗極致的痛苦,上次施展的時候,好像還是跟一個姓錢的傢伙打賭來著。 現如今我學聰明瞭,知道施展刑罰,要一波一波的來,而且一波比一波強烈,要讓對方有喘息的餘地。 畢竟人的心理防線就是這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我看了眼手錶,計時了一下,這硬骨頭撐了六分鐘,也算是挺厲害的了。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