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訊息呢?”我問道。 “我們找到了陵魚的巢穴,也就距離鮫人淚不遠了。”吳正平說道。 “這算是好訊息嗎?”雷子說道。 我冷哼了一聲,沒搭理他,直接和吳正平說道:“你怎麼看?” 吳正平直視我的眼睛,說道:“來都來了,我本來就是幹這行的,我建議先取‘珠’,把正事兒辦了。” 雷子插嘴道:“這咱們連個退路都沒有,萬一出事了,往哪跑啊?” 吳正平斜睨著說道:“如果真要出事兒了,就算你有退路,也會死,因為我們根本就來不及跑。採珠就是這樣,拿命搏,不能犯一次錯,只有一次機會。” 雷子焦急的說道:“先探探路踩好點再來不行麼?” “不行,它們會記住我們的味道,來的次數越多,暴露的風險越高。採珠的時候,甚至有些地方,你根本就沒有去第二次的機會。”吳正平說道。 我思忖片刻,贊同了吳正平的決定,說道:“那行,那就去試試。” 此話一出,雷子不吭聲了,他暫時還不敢跟我叫板。 吳正平繼續說道:“現在的問題是,這裡有兩扇門,我們該往哪走。” “這個問題不大。” 我默唸請神咒,請柳仙上身,一陣黑霧從我七竅內湧出,順著門縫隙鑽入房門後邊。藉著黑霧,我能感知到門後具體情況。 左邊的房間,玻璃已經破了,此刻正有四五隻陵魚趴在裡邊,似乎在進食,不停地往嘴巴里塞著什麼東西。 右邊房間玻璃完好,暫時沒有危險。我讓雷子去開門,他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儘量不發出聲音,開門之後,裡邊果然安全。 門後的房間和這一個房間的格局頗有些類似,唯一的不同,就是地面多了一條垂直的爬架,通往底下一層,就好似一口深井,裡邊黑黢黢一片。 我散開黑霧,在下邊探尋了一番,確定安全之後,就讓雷子先下去。 就這樣,我們一會開門,一會沿著爬架下去一層,七拐八拐,一路向下,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擦掉玻璃上的灰塵並向外窺視。 如此,我們有驚無險的經過了二十幾個個房間,基本上是在往下走。越深的地方,惡臭的魚腥味越濃郁,讓我有一種正在墜入地獄的錯覺。 在幽幽熒光中,我隱約能聽到咀嚼聲、爬行聲、指甲摩擦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響亮…… 突然間,吳正平停下了腳步,對著一扇門側著頭仔細傾聽:“等下,我好像聽到了什麼……” 聽到了什麼? 我有些疑惑,跟著側耳靜聽。 黑暗中,隱約傳來一陣哀嚎聲、喘息聲,嗓音尖銳,似乎是女性發出的慘叫…… “有人?”我小聲問道,心裡湧出不好的預感。 “不清楚。” 吳正平搖搖頭。 我們商議過後,決定暫時先不管這聲音的來源,繼續往下一個房間進發。 走了四五個房間,哀嚎聲越來越大,彷彿像是十幾個女性在同時縱聲尖叫,令人心驚肉跳。 這種不安的氛圍讓我們感到危險,就連主張去採鮫人淚的吳正平,都有些猶豫了。 不知道終點在哪,不知道還有多遠,甚至不能保證前面一定安全……在這種高強度的精神壓力下,我出了一身冷汗,心率飆升得像一臺小馬達。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我和吳正平同時停下了。 只見這個房間裡,厚重的地板磚被開了個大洞,足有四米寬,有海水從洞口溢位來,地板上全是積水。海水沒灌滿整個房間並往上溢位,說明底下的壓強不高,可能是空腔積水。 這估計是最後一個房間了,再往下走,就是海平面以下了。 四周的哀嚎聲和尖叫聲,化作一曲令人瘋狂的交響樂,讓我心驚肉跳。聲音就是從玻璃牆的另一邊傳來的,隱約能聽到帶日語的叫喊聲,我頓時心頭一驚。 ‘有人!’我用口型對吳正平說道。 吳正平點了點頭,他眼中露出一種奇異的光,和他對視的那一刻,我們瞬間理解了對方的想法。 哪怕再恐怖、再危險,在強烈的好奇心下,我們也想要看一眼——不僅僅是為了滿足好奇心,也是為了安全考量,我們必須該弄清楚隔壁玻璃後邊的情況。 吳正平示意他先看,只見他躡手躡腳靠近玻璃,輕輕地在角落抹開一小片灰塵,慢慢地湊近,一隻眼睛往外看。 很快,我就看到他臉色變了,先是震驚,隨後是扭曲,夾雜著恐懼與厭惡。 最後,他退開了兩步,把位置讓給了我。 “我勸你不要看為好。”吳正平陰沉著臉,輕聲說道。 我心說這怎麼可能忍得住不看,就像恐怖片放到最關鍵部分,不看就讓人抓心撓肝的。 吳正平沒有阻止,我湊過去之後,發現玻璃另一面很乾淨,估計是經常被水沖刷的緣故,我隱約看到了一片白花花的軀體…… 藉著熒光棒的微光,我能看到陵魚那猙獰的身體在聳動著,不僅有女性的哀嚎聲,還有嬰兒的哭啼聲…… 我腦海中突然會想起組納村村民對吳正平他們所說的那句話: ——‘你們都是男的,去看看不要緊的。’ 那些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