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咸陽鬧得人仰馬翻,突然間平靜下來,酒樓裡說書的還有些回味無窮。
最主要的是劉家登門給孔玲瓏送了好幾車的禮物,說是感謝孔小姐援手的恩情,當時就炸開了鍋,這孔家跟劉家的戲那可是太足了,從一開始的姻親到仇人,現在化干戈為玉帛,還主動給孔家送來這麼多好東西。
說書先生趕緊又渲染了一番,有些住在咸陽大半輩子的人覺得,這一年來的戲比他們幾十年加起來看的還要精彩。
對未出閣的姑娘們來說,最大的驚喜就是劉家嫡長公子劉邵,居然沒有跟隨老太爺回京城去。
孔玲瓏近日都歇的早,玉兒也不敢吵,伺候了孔玲瓏洗漱過後,就扶著她走向床榻。
這時候,偏偏不長眼的有人上門:“小姐,門外來了位公子,說想見您。”
這大晚上哪有正經人上門,不要說公子了,玉兒沒好氣地回覆:“小姐休息了,讓那人明日遞帖子再來!”
這段時間來試探的也好,來找茬的也好,孔家的門檻都快要被踏破了,大晚上還不讓她家小姐消停,這群人真是可惡極了!
這時,外頭終於傳來熟悉的門房聲音,恭恭敬敬地:“大小姐,來的人是劉公子。”
孔玲瓏和玉兒都頓了一下,這咸陽姓劉的人海了去了,可是能上孔家門來,還讓門房話語中這麼藏著掖著的,她們可不認識第二個劉公子
孔玲瓏這時轉身對著門,冷冷道:“說我歇了,讓他走。”
玉兒也悻悻地,這位劉公子本來就跟小姐沒有什麼交情,不知這晚上來幾個意思。
可是孔玲瓏正打算寬衣睡覺,那門房就又來了,這次的語氣更卑微:“大小姐,那劉公子他說、他說小姐不見他,便在門外等候至天亮,如果小姐不畏人言,他也不介意。”
聽得出門房也很難堪,奈何這樣的話必須傳給少當家知道,不然真鬧出事,可怎麼整。
孔玲瓏半晌轉過身,“讓他在偏廳等我。”
半晌後,孔玲瓏重新穿戴,來到了偏廳,劉邵就站在偏廳內,聽到腳步聲就朝她看過來。
看起來孔玲瓏真的快要歇下了,她只是在肩上披了一件大氅,將自己裹得嚴實,也防備了別人的覬覦之心。
劉邵忽地訕訕笑了下,手慢慢抬起,算是見了禮。
孔玲瓏直接走進來,目光看在劉邵臉面上:“劉公子,別來無恙。”
劉邵早就在心裡做了許多準備,可是都敗在這一句別來無恙之下,他嘴角勾起淡漠的笑:“多謝小姐肯見我。”
玉兒在旁邊看了一眼,他都把話說到了那份上,小姐不見也不行吧。
孔玲瓏看見劉邵雖然臉色蒼白,但明顯已經恢復的差不多,身上的長衫也是半舊,和從前的錦衣玉帶很有差別。
察覺到孔玲瓏打量的目光,劉邵也是淡淡的,他從進門起,就注意在孔玲瓏身上,比起自己,他覺得孔玲瓏此刻更像個病人。
“孔小姐清減了許多。”劉邵嘴角勾起。
就算孔玲瓏把自己包裹在了大氅下,也還是沒有瞞過劉邵的眼睛,這個女子本來就是一點一滴都在他眼裡。
孔玲瓏避過劉邵的眼神,說道:“劉公子大半夜前來,想必有重要的事。”
劉邵唇邊上挑:“我說我是來見你的,你信嗎。”
是不是男人都喜歡玩這套,可劉邵是孔玲瓏上輩子的丈夫,她瞭解他知根知底的透徹,此時孔玲瓏目光漸冷:“我讓劉公子進門,而不是叫武夫把你打出去,就說明了一切,劉公子最好是有話直說。”
之前劉邵威脅的話,說到底只是一廂情願,孔玲瓏真的叫武夫出來把人攆走,即便事情鬧大,丟人的是他劉邵公子。
肯讓他進來,便是要知道他想耍什麼花樣。
劉邵看到孔玲瓏戒備的目光,就知道她心裡怎麼看自己,不由淡淡一哂:“孔小姐何必這麼看著我,我劉邵的命是你救的,難道在小姐眼裡,我劉邵已經是一個不顧救命之恩,可以恩將仇報的人了?”
孔玲瓏抿了抿嘴,在前世的劉邵何以能用一個恩將仇報來形容,那幾乎是將她孔家吃幹抹淨不吐骨頭的殘忍,哪怕現在他什麼也沒有做,她也無法信任他。
劉邵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從沒有想過,自己在孔玲瓏眼中已經是如此不堪,這個認知讓他的怒氣幾乎壓不住。
旁邊玉兒戒備地看著他,現在小姐身子不好,可禁不起任何變故,這個劉邵大晚上說一些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