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真是群性急的人……”
嘖嘖聲落,射來的箭也盡落七人中的六人手中,身量最小那隻則揉著近許衡這邊那被震得發麻的耳朵橫眉抱怨:“用得著這麼顯擺嗎?好歹照顧照顧我這個弱者啊!”
“抱歉抱歉,下次注意。”
許衡笑得誠意缺缺,隨手扔垃圾似得把抓在手的箭一甩,射了回去,其他五人紛紛效仿……
本猛然聽到一聲“武王妃在此”,那頭眾人已紛紛驚得變色,只可惜箭離弦收不回來,如今再見這麼一出,哪能不更驚?
不管那話真假,就是這幾人空手接箭的本事,也足以讓馬跑在最前面的佟氏父子為首率先收了速度,後面齊齊跟著收勢,而那些甩飛回來的箭,恰好哧哧哧的整齊紮在他們胯下的馬腿之前,驚得馬兒揚蹄長嘯,眾人一身冷汗——
稍慢收勢,恐怕就有人得中箭落馬了!
兩方人馬此時離著不過僅僅五六丈的距離,時值傍晚,西邊夕陽才掛山頭,彼此都能清楚的看清對方的面孔。
大帥佟國威當初有份迎親,所以蕭如玥是見過的,認得出他。
麥色的端正國字臉,魁梧挺拔的身軀搭著那身鐵色的金屬鎧甲,看起來一如當初見時那般正氣凜然的威武,只有兩鬢花白洩露了他已近六十的高齡,此時眉宇微凝神色肅穆,馬背上一動不動審視般的看著蕭如玥。
也難怪……
上次迎親時,蕭如玥即便從馬車裡出來也是蒙著面紗的,而這會兒,不但沒有蒙面紗,還一身玄色男兒勁裝,跟一群生面孔的人在一起!
佟國威身側,有一比他更魁梧,也穿了鐵色鎧甲,也生了一張國字臉,卻是飛眉兇眸一看就是暴脾氣,還沒他來得正氣的中年男子,想來應該就是佟惜香的父親佟千斤。
上次她和皇甫煜大婚,佟千斤並沒有來,所以她並沒見過。
兩人確實帶了親兵回來,卻約莫也不過五百餘人而已……
看來,並沒有因為佟惜香的死而喪失了理智嘛,至少父子中的一人沒有!
蕭如玥抱拳,微笑著跟佟國威打招呼:“三舅公,月餘不見。”
上次蕭如玥確實面紗擋了臉,但聲音卻是沒有擋的,何況她天生了一副輕柔悅耳的好嗓子,很容易讓人記住辨認。
而,即便不是那副嗓子,佟國威也還是能透過那雙鳳眸辨認出蕭如玥來,聽到她這麼客客氣氣的一聲“三舅公”而不是佟大帥,暗驚之餘趕緊下馬行禮:“末將佟國威,參見武王妃。”
雖然他輩分高過她,但她的身份卻高過他!雖然這是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她是一介女流之輩,但她是武王妃!就算她看起來十分柔弱,但她是統領八十多萬大軍的武王的王妃,他們就該敬重武王一般敬重她,卑躬屈膝理所當然……
見佟國威下馬行單膝跪禮,身後的數百親兵立馬毫不猶豫的唰唰跟著下馬行禮,反倒是佟千斤遲疑了下而落了個最後,趁著身後親兵呼喝拜見的聲音掩護,自認為不動聲色的湊近父親,問:“爹,確實是武王妃嗎?您沒認錯?”
佟國威橫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面的沉聲:“武王妃在此,不得無禮!”
這話,剛好在身後的親兵聲落之後,因而所有人都聽得清楚,如此被當眾喝斥,佟千斤不禁囧紅了麥色粗獷的臉,一臉不甘不滿,卻還是響亮的應了聲:“是。”
佟國威張嘴要為佟千斤的無禮告罪時,卻驚見面前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多了一抹玄色人影,蕭如玥竟不知何時已到了跟前,親自伸手扶他的同時道:“現在在外面,三舅公不必如此多禮,四堂舅也請起,諸位將士快快起了吧。”
父子兩還沒緩不過神來,就先後被蕭如玥扶起,佟千斤表情甚至有點呆的看著跟前這個……勉強及他胸口而已的小武王妃。
以北方女子而言,她不但個頭不高且身材纖細,就是五官也太過精緻柔美……怎麼看著怎麼柔弱的一個小人兒,卻穿了一身颯爽的玄色勁裝,束高了馬尾,剛剛還在五六丈之外,卻眨個眼的功夫就到了他們面前將他們扶起,這……
總覺得是幻覺!
佟國威客氣的直接奔主題:“請恕末將愚鈍,不知武王妃為何親臨此地?”
“三舅公如此爽快,我也就不繞彎子了。”蕭如玥笑道:“我是奉武王之命,特地來迎三舅公和四堂舅的,武王有話讓我帶給二位,能否借一步說話?”
佟國威張嘴,還來不及出聲,佟千斤就沉聲如鐘響般道:“如果是要說惜香的事,那就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