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笑顏開的登島了。
疏桐毫不懷疑,這些富家女子都是為石拓而來。
搖了搖頭,疏桐推開竹屋門,到竹几前開啟琴匣,開始調絃試音。上午在紫藤院,阮瞻專門就調絃給疏桐上了課,“焦尾”的音色並不適合演奏《廣陵止息》,他建議調音時儘量降低音高,讓低音部分出彩。
疏桐比照“秋宵”的音色,一個音一個音的試聽,還未將音調完,王墨便帶著阮瞻過來了。
王墨道:“桐兒,調音讓千里兄來,你先隨我去吃點東西。晚宴開始,你就沒時間了。”
疏桐抬頭看看窗外,日光已然泛紅,窗外的蘆葦葉也帶著酡紅的醉色,遠處的江面更是橙紅一片。這般豔紅的落日,無端讓疏桐感覺有些悶熱。
疏桐站起身來,朝阮瞻躬身致謝:“那就有勞阮先生了。”
阮瞻笑道:“今日賭琴,你代表的是我阮家琴技,倒是阮某有勞你了。”
寒暄幾句後,王墨便帶了疏桐去巨石後面的一幢竹軒內用餐。竹軒臨水而建,一半倚靠巨石,一半懸空在水面,後面有巨石阻隔,這一處竹軒反倒是島上最獨立安靜的角落,疏桐先前散步竟未留意到這裡。
王墨引了疏桐去臨水的竹桌椅前坐下,翠衣的丫鬟們便紛紛上前陳放餐具。似為了緊扣絲竹雅宴這個名頭,桌上的餐具盡是竹筷、竹碗、竹杯、竹盞。看著這些餐具的古拙造型,便讓疏桐覺得朱逢秋是用了修築竹屋的邊角竹料製作的。
疏桐還正在猜想這絲竹雅宴上朱逢秋會新創些什麼菜品,便見丫鬟們將米粥和白麵饅頭躬身送到了桌面。
擺放這麼多餐具,卻只是送來了米粥和饅頭?
疏桐驚訝的表情落入王墨眼中,他一邊拿了竹勺替她盛飯,一邊道:“吃這個最保險。朱逢秋新弄那些蘆葦、螃蟹什麼的,我怕你吃了長疹子。”
疏桐有些錯愕:“七味亡魂丹”不發作,自己也會長疹子麼?
王墨似看穿她的心思,將竹碗盛好的米粥遞給她道:“螃蟹是發物,會導致藥效提前發作。”
疏桐接過米粥,情緒懨懨的垂首啃著饅頭。
吃了一陣,透過稀疏的楠竹地板,疏桐瞥見竹軒下的水面上停放著好些無棚小木船。她本想問問這些小船是用來做什麼的,忽又記起自己今日的身份是啞巴,便將這份好奇生生壓制了下去。
吃過這頓“保險”的早晚飯,已是薄暮時分,眼見離賭琴又近了幾分,疏桐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回了竹屋,她便在竹几前正身坐下,準備再演練一次,王墨卻搖頭制止,讓她去竹榻上休息一陣,說他會提前叫醒她。
疏桐尋思這傍晚時候,怎麼可能睡得著?結果人一躺上竹榻,嗅到榻下王墨燃起的幽謐薰香,很快便陷入了睡夢之中。
第六十章 雲閣宮商
更新時間2014…3…8 14:11:23 字數:2186
已經入秋,可窗外柳樹上的知了還“吱吱吱”的叫個不停,四周空氣壓抑而沉悶。
疏桐坐在書桌前,心煩意亂的握著毛筆在紙上抄寫父親佈置的詩詞。
堅持著再寫了一行,她便將毛筆丟進了洗筆罐裡:“喜鵲,幫我找個竹籠子來,我們去捉知了,它們吵得我沒法寫字。”
立在一旁百無聊賴的喜鵲當即拍手道:“好啊,好啊,捉知了去!”
兩個梳著羊角辮兒的小姑娘在後院轉了一圈,看中了管家媳婦放在花架下裝針頭線腦的繡籃子,她們將籃子倒騰一空,隨即往荷池邊的大柳樹跑去。
兩人大汗淋漓的爬上柳樹梢頭,前院便傳來了一陣“乒乒砰砰”的嘈雜響動,隨即便見一個身材肥胖的軍官,引著披甲著鎧的禁軍魚貫湧入了府中……
瞥見睡夢中的疏桐一頭大汗,滿臉恐慌,王墨將手中的茶潑進了榻下的燻爐之中,那嫋嫋升騰的白霧便化散在空氣中,再無延續。
“爹爹,……”
“阿孃,……”
聽著疏桐一聲聲驚恐的呼喊,王墨上前在涼榻旁側身坐下,握住了那雙在噩夢中無助掙扎的手:“桐兒,快醒醒!”
夢中的疏桐拽緊了王墨的手,卻並未醒來,依然呼喊連連。
王墨俯身湊近她的耳畔,再次喚道:“桐兒,醒醒!”
疏桐猛然睜開眼睛,一雙驚恐的眸子愣愣盯著眼前的王墨,似全然不認識他一般。
王墨抽出一隻手替她捋開一縷被汗水粘在額前的長髮,安撫道:“沒事了,你只是做了個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