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春光晴好,夫人不如去院子裡走走吧?”權叔突然道。
“唔。”
待疏桐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滿腦子都是王墨的身影時,越發懊惱。莫非是因為連續幾日他都厚顏無恥的要求分他半榻,對他積怨太深,所以揮之不去?
疏桐鬱悶起身往後院走去。初春天氣,後院新綠點染,入目竟有幾分紛亂喧鬧感,令她心緒越發煩亂。
這幾年來,疏桐已經習慣了給自己的生活制定目標。從刷馬桶的跑腿到浣衣院的丫鬟。從外院的粗使僕從到內院的貼身丫鬟,每一個小的目標都在向著復仇這個大目標靠近。
可自從王墨回來之後,她便感覺自己如同汪洋中的一葉小舟,不知被哪個方向吹來的風席捲著,在原地打旋,陷入迷茫。
在白果嶺密室發現的一些線索,似在迷茫中尋到了一線光明,一度令她感到興奮。可如今被王墨囚居在這簡陋的宅院中,竟是毫無辦法。
在月亭中枯坐了一陣,疏桐又起身往前院走。
走到院中。看著只用木栓彆著的宅門。疏桐有些愣怔。宅門沒有上鎖。看守自己的人一個是個老頭子,一個是位胖大叔,此刻自己若拉開宅門便往外跑,他們也未必能追得上。
可是。那要命的“七味亡魂丹”卻是一道無形的枷鎖。石拓懸賞徵集來那麼多的大夫,卻沒有一人聽說過此藥。離開王墨容易,可要活命卻難。沒有了這條命,又談何報仇雪恨?
這便是問題的根源所在。或許,自己應該先放下仇恨,把尋找解藥列為第一目標?
疏桐在遊廊的木欄上倚身坐下,開始設想這個目標的可行性。
王墨斷然不會給自己解藥,可與他同出一門的師姐月容呢?
月容喜歡王墨,這是毋容置疑的。而王墨不喜歡月容。所以時時拿自己當擋箭牌,上一次讓自己配合他在月容面前秀恩愛便是證明。從月容的眼神中,每次都能看出她對自己的妒忌和戒備。若利用自己離開王墨或者想辦法撮合兩人為條件,月容會不會交出解藥?
“砰砰——”
“砰砰砰——”
拍門聲清晰響起。疏桐暫時擱下心底的念頭,上前去開了門。門外立著的居然是趙一。
“趙伯。怎麼是你?”疏桐有些驚訝。
“公子特意讓我過來知會一聲,他晚上有應酬,讓姑娘不必等他用餐。”趙一還是用的王家宅院裡對疏桐的稱呼。
“只是說這個麼?”
趙一點頭道:“嗯,只說了這個。姑娘知曉了,我就先回去了。”
自玉荷死後,連著好幾日他都回來得早,每日與疏桐一道進餐。今日雖不回來,但往日他就說過過了酉時沒回來就不必等他用餐,他又何必辛苦趙一過來傳話?
雖覺王墨此舉多餘,疏桐腦子裡卻頓時蹦出了個念頭。
她轉身便去廚房找到正在用米飯釀酒糟的鐘叔,說自己突然想吃蒸螃蟹。
鍾叔一臉驚訝:“夫人怎麼想吃這個?這開春的螃蟹沒吃頭,除了殼見不到肉。”
疏桐笑道:“有沒有肉到在其次。都說‘三月三,螃蟹爬上岸’,突然就想嚐嚐那個味兒了。”
鍾叔看著疏桐,尋思一陣後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聽說有些喜脈的徵象,就是突然想吃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喜脈?疏桐頓時臉紅起來:“鍾叔說什麼呢。”
“呵呵,公子早就交代過了,只要是夫人想吃的,要盡最大努力滿足。你放心,我把這酒糟入了壇,就去河邊市場買去。”
晚餐時,鍾叔果然笑眯眯的端出了一籠屜紅豔豔的清蒸螃蟹放在了疏桐面前。
“權叔、鍾叔,你們也嚐嚐?”
權叔搖頭道:“我年紀大了,對這個沒愛好。”
鍾叔擺手道:“這殼兒裡本來肉就少,我就不和你爭了。”
在兩人的謙讓下,疏桐便不客氣的將一籠屜的螃蟹去殼剔絲,吃了個精光。吃完螃蟹,疏桐又順手端起桌几上的茶盞喝起來。
鍾叔一見就急了:“哎呀呀,吃了螃蟹哪能喝茶呢?!”
“啊?不能喝麼?”疏桐詫異道。
“當心中毒啊!”鍾叔起身一把搶過疏桐手裡的茶盞。
有了這些鋪墊,小半個時辰後,疏桐便理所當然的捂著肚子痛呼起來。
權叔和鍾叔頓時驚慌起來。
“這可這怎麼辦啊,公子又不在家。”
“你知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