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以至於她往日偷偷配好的銅鑰匙都沒能派上用場,看來負責清掃書房的丫鬟不是一般的粗心。
閱書室裡一片漆黑,疏桐從袖中的黑布囊內取出一顆夜明珠握在掌心照明。這顆夜明珠,正是她白日從趙一馬車車座下悄悄帶出來的。
在幽熒的珠光下,書房牆壁上懸掛的繡件,木几上擺放的盆栽,博物架上陳列的玉壁,都顯得魅影重重。
夜風透窗而入,發出的窸窣聲響,讓疏桐覺得書桌後的屏風裡好像立著個人似的。在門口站了好一陣,卻又並無其他動靜,疏桐便明白自己是做賊心虛了。
壓下心底的恐慌,疏桐穿過一道翡翠珠簾往東側的藏書室走去。室內擺滿了檀木書架,淡淡的檀香味混合著書卷的墨香,讓她略略鎮定了一些。
這個房間疏桐以前來幫忙整理過書籍,當時她就覺得奇怪,為何靠近東牆的書架上放置的不是書卷,而是一排大小不等的羊脂玉花瓶。若要尋找開啟密道的機關,這個擺放花瓶的書架就最為可疑。
疏桐的視線掃過一排排書架後,徑直走近那個可疑的書架。她將手中的夜明珠湊近那一排花瓶,竟發現中間第二個花瓶的顏色和其他幾個略有差別,瓶中似裝了水,在珠光透照下,帶著淡淡的水痕。
為何這個花瓶裡要裝水?疏桐抬手想取下花瓶看看,卻發現花瓶與木架竟是連在一起的,取不下來。她又試了試旁邊的幾個空花瓶,每個都能移動。難道,這個花瓶就是機關?
疏桐將夜明珠貼近花瓶底座,仔細檢視後發現花瓶所在位置的木架後有道凹槽。尋思後,疏桐將花瓶往後輕輕推了推,花瓶沿著凹槽滑動,她身後便傳來“嘎吱”一聲響動。疏桐轉回頭,便見旁邊的書架緩緩移開,一個矩形的密道入口便出現在眼前。
疏桐舉著夜明珠走近密道,便見一排整齊的石階延伸向地底,一股陰冷的溼氣撲面而來。看著黑黢黢望不到盡頭的密道,疏桐略作猶豫,終究踏著石階走了下去。
石階下到底,疏桐才發現這條密道修得十分奢華,地面鋪著白玉磚,兩側牆壁和頂上鑲嵌著能反光的鋯英石,夜明珠的珠光投照上去後,幾經折射,光斑躍動,星星點點,整個密道竟如夏夜星空一般璀璨奪目。
走在這樣一條見所未見的密道中,疏桐竟如走在夢境之中一般,缺乏真實感。以前只知道王愷是富可敵國的皇親貴胄,卻不知道他修建一條密道都可以豪奢至此。
在密道中曲折前行了許久,也不見盡頭。以書房到寶鼎閣的直線距離來看,不過一兩百步遠,這密道竟這般深長,不禁讓疏桐懷疑王愷會不會把整個宅院地底都挖通了。
又前行了一刻鐘,疏桐警覺自己左拐右拐的好似進了迷宮之中,再辨別不清方向了。王愷耗費巨資修建這條密道,難道是為了沒事在地底繞著玩?
走到下一處拐角處,疏桐停了下來,從衣袍上撕下一段布料,扔在牆角做了個記號。
隨後,疏桐又沿著密道前行,再幾個彎拐走過,她果然驚訝發現了白玉磚上先前扔下的那段布料。自己原來一直在繞圈!這密道里莫非還另有機關?
疏桐在轉角處反覆打量,手摸上去牆壁光滑如鏡,幽涼如水,疏桐的手沿著牆壁一路滑過去,甚至找不到一絲空隙。拍打一番,牆壁發出的是密實厚重的迴響。
自己夜探密道,走了這多半個時辰了,別說找到王愷存放賬本的地方,如今連出路都找不到了,難道今日要被困在這裡坐以待斃了?疏桐背靠石壁,心下生出一絲絕望。
突然,疏桐發現牆角的那塊布料在緩緩移動。無風自動,這麼詭異!是密道空氣不足,自己有些眩暈麼?
疏桐抬手扶牆,卻驚覺牆壁也像是在移動。她心下一驚,當即退開幾步,便見方才靠背的牆壁在徐徐轉動。難道是自己剛才拍打牆壁撞中了機關?
疏桐還在疑惑,那牆壁後面便露出一個沒有反光的漆黑門洞。疏桐握著夜明珠正要上前探看,一道黑影便從門中竄出,待她反應過來,一把冰涼的匕首已經抵在了頸項上。
“你是誰?”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藉手中夜明珠珠光看清他夜行衣的緊窄袖口和匕首尾部鑲嵌的綠松石後,疏桐回想起自己先前進書房時,兩道房門都沒有上鎖的情形,她忽然明白過來:不是丫鬟疏忽大意沒鎖門,而是此人趁夜撬鎖入室盜寶,自己陰差陽錯的跟了進來!
梳理完思路,疏桐當即語帶哭腔道:“大俠饒命,小女子家中尚有七旬阿婆臥病在床,無錢醫治,聽人說王大人府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