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臉色倏忽劇變:“我撞入內室,能比你非禮我的侍妾更無禮嗎?!”
看慣了王墨溫潤和善的面貌,突然見得他這般咄咄逼人的氣勢,石拓竟是愣愣怔住,全然沒明白他這番話的意思。
“琴我還回來了,人我帶走了。”王墨上前一步,一把撥開石拓握住疏桐的手,抱起疏桐便往門口走。
石拓上前一步攔道:“她現在病得這麼重,你不能就這麼帶走……”
王墨卻聽若未聞,抱著疏桐越過石拓,揚長而去。
愣怔之後,石拓疾步追上:“太醫院的程據大人說她是致幻藥導致的昏睡,先前已經為她施針促醒,還開了醒神湯藥和香薰,需要配合使用……”
王墨猛的停住腳步,待石拓追上前來,他側首看著石拓,一字字冷道:“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與你沒有半點干係!”
甩下這句話後,王墨抱著疏桐大步邁出房門,走進寂靜深黑的夜幕。
玲瓏抱著琴匣立在門口,望著王墨急奔而去的背影,再回頭看著抬手默默撫摸著手背那排血印的石拓,陷入沉思。
一出清揚居,王墨便是一路急奔。
路為何這麼長?!
夜風為何這麼涼?!
這該死的石崇為何要把園子修得這麼大?!
這一刻,被琉璃風燈徹照得恍若白晝的金谷園,在王墨眼中如同地獄一般黑暗陰冷,從未有過的恐懼和絕望在他心底滋生蔓延。
王墨跑得大汗淋漓氣喘吁吁時,終於看到停在金谷園門口的馬車。
“快,去濟生館,用你最快的速度!”
看著王墨一路奔跑,趙一早已明白情況緊急,待王墨抱著疏桐踏入車廂,他當即揮鞭策馬,往洛陽城方向飛奔而去。
王墨將疏桐放在車座上,躬身將座椅下備用的錦被取出,將她緊緊包裹其中,隨即將食指扣上了她的手腕。
不知是跑得太累,還是太過緊張,在夜明珠的瑩白光影下,王墨的手指竟微微發抖,指尖全然感覺不到疏桐的脈息。
該死!
王墨暗自詛咒一句,隨即將手探入疏桐的頸側,屏息感知一陣後,他反手撥下頭頂髻發的烏木髻,輕輕擰轉後,烏木髻便分為兩段,其中一段乃是中空針筒,他從中抽出三根毫針,分別刺入疏桐的合谷、人中穴。
對於穴位的刺激,疏桐毫無反應。王墨彈刮捻轉針柄,不斷加強穴位的刺激,疏桐卻依然一動不動。
王墨轉身掀開車簾,對駕車的趙一道:“趙伯,還能再快些嗎?”
趙一頭也不回道:“公子,這已經是最快的了,若白日這般橫衝直撞,不定都撞飛多少人了……”
王墨直後悔沒牽了大黃、小黃來駕車。
“桐兒,你大仇未報,怎能這樣去見你爹孃?”
王墨的手指撫上疏桐的面頰,心底竟是一陣陣悶痛。這是老天在懲罰自己麼?千般算計,卻惟獨算漏了提前到來的暴風雨。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麼?
不知道煎熬了多久,馬車的速度驟然減慢,車簾外傳來趙一的聲音:“公子,濟生館就在前面了。”
王墨當即抱起疏桐,馬車還未停穩便開門跳了下去。他奔至濟生館的大門前,用腳連連踢叩館門。
一名負責守夜的藥師提著風燈,睡眼惺忪的拉了門栓。
“麻煩你去通知一下孫館主,我在藥石庫等他。”
守夜藥師還沒認出眼前的人是誰,王墨已經一腳踹開大門,丟下這句話後,徑直往後院奔去。
愣怔之後,藥師忙忙將大門栓上,趕去館主住的房間稟報這一突發情況。
待孫館主披上衣衫帶著幾名藥師一路趕去後院,便見藥石庫內已是一片燈火通明。
守夜的藥師走在前面,一邊替孫館主推開藥石庫的門,一邊抱怨:“這人好囂張,抱著人就衝了進來,攔都攔不住……”
“墨長老?!”
房門開啟,跟在孫館主身後的孫青一聲驚呼,讓守夜藥師的話便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孫館主急行幾步走上前去:“子夜何事如此焦急?”
王墨提著大藥籃,正在一排排高及屋頂的藥架間來回抓藥,聽見孫館主的問話,他抬頭道:“你們來得正好,我需要藥浴浸療,麻煩孫青帶人去藥池地爐生火,易超帶人去準備藥鼎,單榮去將木梯搬來,還有幾味藥材在上層……”
藥浴浸療?眾人聽得一怔。
所謂的藥池浸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