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湖水般微微盪漾起來。
看著看著,疏桐便紅了臉,她垂眸低聲道:“那,那公子想讓奴……桐兒怎麼叫?”
“叫夫君或者阿墨都好。”
“阿,阿墨?”心下掂量一番,疏桐終於試探著喚了一聲。
這一聲如吟如誦的輕喚,令王墨甘之若飴,他唇角勾笑,抬手扣住她的後腦便吻了上去。
第二一五章 薄雲攏月
“嘩啦——”
一聲輕響,王墨先前放進雪窩裡的鯉魚居然跳回了湖中。這清脆的落水聲,讓兩人喘息著放開了彼此。
此時,天地映紅,疏桐頰上的飛紅融於其間,也就不那麼顯眼了。
王墨拿起那塊木頭,一邊將粟米粉團穿在頂端的彎鉤上,一邊對疏桐道:“桐兒,幫忙將雪窩壘高一點,為夫要再多釣幾尾。”
“已經有兩尾了,還要釣麼?”
“我們從此處出山,也不知要幾日才趕得到比亞瑪村子,得多備些乾糧路上用。”
明白了王墨的想法,疏桐便捧起青石四周的積雪,將那處裝魚兒的雪窩又加高了一些。
打整好雪窩,她便在王墨身旁的青石上坐下,與他並肩看著鏡平一線的水面。
看了好一陣水面也沒有動靜,疏桐便道:“是天色晚了,魚兒們看不到餌料了吧?”
“先前我在這湖面撒了一層粟粉,湖裡的魚兒奔相走告,這陣正在聞訊趕來的路上呢。桐兒冷的話,先回石窟裡去烤火吧?”
疏桐搖了搖頭,改成抱膝而坐,她將腦袋擱在膝蓋上,愣愣望著專注垂釣的王墨。她有些奇怪,往日不喜歡他的時候,怎麼看他都是一副精於算計的商人嘴臉,如今喜歡上了,這張臉卻越看越順眼,越看越好看了。
“桐兒看得這麼入神,在想什麼?”
被他識破,疏桐抿了抿嘴唇,掩飾道:“我在想,你小時不會鳧水,先前是怎麼帶著我從這湖裡游出來的……”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被淹過一次,自然要用心學習鳧水了。”
這個問題竟又扯回了冬夜荷池那件事,疏桐一時尷尬,便無話找話道:“那你是在王寺村學會的?”
“嗯。是師姐教會我的。”
疏桐一想起王墨那位對他含情脈脈的師姐,心底瞬間便有些酸楚。他在王寺村那些年,與她朝夕相對,她對他那般情深。他可知道?她在他心中,又是怎樣的?
猶豫再三,她還是開口問道:“你師姐好像,好像很喜歡你,你可知道?”
這時,水中的木頭微微動了一下,王墨當即俯身將木頭抓起來,果然,又是一條貪食的鯉魚被釣了起來。王墨將魚放入雪窩,轉身又捏了粟米粉團穿上魚鉤。躬身放入水中。
看王墨忙於釣魚,疏桐便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可笑。自己問這個做什麼?以他的身份,日後若要和他父親一般妻妾成群,自己又能如何?雖然他不讓自己以奴婢自稱,但在王家宅邸中。侍妾這個身份卻是自今日起就坐實了……
就在疏桐心底思緒紛紜時,王墨嘆了口氣道:“師姐自小對我十分照顧,我欠她頗多。她對我用情,我早就知曉,卻怪我心存私心,沒有早日與她說明。桐兒放心,等回去了。我會和她好好談談。”
心存私心?疏桐愣了愣道:“公子若心裡也有她……”
“為何又叫公子?!”王墨打斷了疏桐的話,臉上露出不悅。
兩人親密至此,沒料到他竟還會為一個稱呼如此生氣,疏桐心底便更覺得委屈:“此時公子叫我改口,日後回了洛陽,就怕奴婢叫順口了改不回去……”
“誰說我們要回洛陽?”
“就算不回洛陽。公子以後迎娶了夫人,奴婢如此膽大妄為……”
看清她眼底隱約浮起的淚光,王墨只覺得又心痛又好笑,他一把將她拉入懷中,雙手捧住她的臉。令她與自己對視:“桐兒,你記住,自今日開始,你就是我的夫人了,不會再有別的人。為夫欠你一個婚禮,日後定然會百倍償還。”
王墨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鄭重,那雙深黑的眼眸中,清晰映著她的影子。疏桐看得越清晰,心下便越猶豫:自己不是那種令男子沉迷的絕色女子,何況過去又曾那樣待他,如何值得他用情至此……
“桐兒,這世間的交易,從本質上來說都是等值交換。你予我付,不同價卻同值。我眼裡心裡只有你,便容不得你眼裡再有別的男子。我對你付出一心一意,便要你回饋我一生一世。這一筆交易,你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