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口頭言謝就能兩清,咱倆的帳還有得算。」驀地收攏鐵臂。
「好。」素身遭惡霸擠壓的穆容華隱著笑,溫息熨燙他的頸膚。
聽她答得痛快,遊石珍倒怔了怔,一會兒才鼻子不通般重重哼聲,頗有「算你識相」的意味,哼完,他低頭啄吻她發心。
「你將今晚得手的貨,擱在外頭馬車裡了?」雖是問句,已有九成九把握。
「嗯。」
停在農家前院的馬車是他倆此次私奔所乘之具,她把白玉象棋藏在那兒而非帶進屋裡,看來內心已有斟酌。
「喜歡那套玩意兒?」閒聊般低問。
「嗯……」悄應間,她下意識攤開手,掌心貼在他腰間。
「所以,想怎麼做?」黑吃黑?光明正大佔為己有?抑或與白玉象棋的原主再談一次買賣?唔……倘是他的話,該他的便痛快吞下,心黑手狠也能頂天又立地,半點不愧疚,就不知她——她——
「穆……大少——」他鐵軀陡凜,咬牙切齒噴氣,因女子軟軟微涼的手非常無恥撫過他的腰臀、滑向大腿。「你故意的是吧?是吧?!覺得今夜用不著『還債』,就想耍流氓折騰人了是嗎?!」
「不是的不是的,沒、沒有啊……」她胸房有股熱氣,膚底漸聚熱意,只覺他光滑的肌膚涼涼的,摸起來好舒服,能降下掌心的熱度。
「喲,還跟哥哥我裝無辜了,以為我會信嗎?」
「對不起……」
「沒錯,你對不起我,忍字頭上一把刀,哥哥今晚要是被刀插了,罪魁禍首絕對是你,你覺悟吧!」
穆容華沒來得及好好覺悟。
她被壓回榻上,野蠻又強勢的男性氣息隨著有力的唇舌直逼過來,吻得人頭昏昏、腦鈍鈍啊……
這一夜,最後的最後,遊石珍終還是忍下了。
但他家那口子被「罰」得有些慘,秀致淡麗的唇瓣不知被裡裡外外、徹徹底底又反反覆覆啃吮了多少次,翌日早上醒來,嘴明顯紅腫嘟翹,尤其是下唇,飽滿到幾欲滴血似。
徐氏和小姐弟瞥見穆容華那模樣,前者詫異歸詫異,目光往一臉坦然的遊石珍那兒偷覷幾回,並沒多問,倒是小姐弟倆一致認定她是夜裡被野蚊叮咬。
那又小又黑的野蚊據說兇猛無比,叮人極痛,一刺紮下就是高高一坨紅腫。
小姐姐還幫她找來消腫解熱的薄荷膏,她淺笑道——
「妞兒幫我上藥吧。」
正是這上藥之舉,令原先以為自家女人八成會被小姐弟倆的純真話語鬧得很尷尬的遊石珍不由得皺起眉峰。
雖然他珍二也曾如睜眼瞎子,辨不出雄雌,但如今在他眼裡,向來男裝打扮的穆容華,怎麼看都是貨真價實的女子。
他見識過她如火的媚態,嚐過她的馨甜,享過她的似水柔情,他倆如此深入地擁有彼此,他不可能再「見山不是山」。
任憑她穆大少再如何俊氣橫生、風流倜儻,入他眼底、心底,自然就是那個清雅無端、無絲毫閨閣之氣的錦繡佳人。
只是他突然意會到,她的模樣和舉手投足間流瀉而出的質蘊,在他眼裡是佳人,落在不知情的旁人眼裡叫做濁世佳公子,管他大姑娘、小姑娘,被她淺淡溫潤一笑,沒誰不臉紅耳熱。
嘖嘖,還像風流大少般哄著妞兒替她紅嫩嫩的傷唇抹藥,惹得人家小姑娘雙頰紅得驚人。
……她這樣對嗎?
連日大雨終歇,私奔的馬車再次啟程,離開時,妞兒痴痴朝他們揮手,眸底淚光閃閃,跟著馬車走了好長一段路才止步。
……這樣真對嗎?
關於這事,遊石珍前後想了兩日,尚未想出個所以然。
但無暇再多想了,因臨時插進一個小意外——他家這位擅於無辜地攪亂一池春水、且自身還渾然不知的穆大少,生、病、了。
應是「黑吃黑」那晚被潑瓢大雨給淋得溼透,想來當時就凍著了,後來雖把溼漉漉的衣物除去,涼氣卻早已侵膚滲骨。
怪他太過大意,她雖強健,到底是女兒家身骨,不若他銅筋鐵皮,更有內勁時時護守心脈。
那晚他就該把她剝光浸熱水,即使把主人家鬧醒了又有什麼關係,而非事事由她,這一拖再拖的,她又向來隱忍,才致今日這般竟燒得燙手。
兩人私奔以來,大小事皆聽穆容華安排,一向慣於發號施令的遊石珍難得當廢柴,還當得頗舒心暢意,但現下不能夠。
他二話不說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