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顧洛北剛才的低落都悄然埋進了心底,臉上也不由自主掛上了笑容。
布萊克-萊弗利站直了身子,笑呵呵地說到,“我記得你上次也創作了一首‘天光’,也是沒有下文,今天也是如此。難道,你的專長就是寫歌寫一半?”
顧洛北卻是卻是撇了撇嘴,“要知道,寫歌能夠寫一半,也是一種才華好不好。別人也許連一半都寫不出來!”這是實話,顧洛北最初想剽竊一下上輩子記憶中的好歌時,就是如此,不會譜曲不會寫詞的人,連剽竊都是一件很悲催的事。
顧洛北這不走尋常路的回答,讓布萊克-萊弗利呵呵地就笑了起來,“是是,何況這半首歌還如此悅耳動聽,就更難得了。”布萊克-萊弗利雖然十六歲未滿,但一直在不同學校間輾轉的經歷讓她很明白,平時說話坦率直爽沒有什麼不好,但也是要看場合的。所以,她明智地沒有提起前面那首“今夜我想哭泣”,那首歌應該是眼前男人心底最脆弱的部分,只希望傍晚這暖洋洋的陽光,可以讓他內心的憂傷一點一點消散吧。
顧洛北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修長的手指又撥動了幾下琴絃,“等等,我把後面半首創作完再說。”
“只是一個夢”其實也是顧洛北對上輩子的一個回憶,對現在的他來說,上輩子的確就只是一個夢而已。這首歌是剛剛他在演唱完“今夜我想哭泣”之後,對於自己居然暴露了內心的脆弱而感到慌張,為了掩飾內心隨手彈奏的曲調而已。但這首歌節奏歡快,並不是悲春傷秋的抒情曲,而是把內心的憂傷和悲痛透過活潑的節拍抒發出來,這種矛盾的表現方式,讓顧洛北的情緒得到了緩衝。所以此刻,他才會在身邊有人的情況下繼續創作這首歌。
“我曾經在頂點,現在我卻像是在地下室。曾經我是她的第一順位,現在她找到了替代品。我發誓我已經失去她了,某人得到了她的心。現在你不在我身邊,寶貝我無法思考了。我應該放下這段感情,但還是帶著那戒指,因為我仍然感覺得到這份愛在空氣中瀰漫。”
布萊克-萊弗利在顧洛北的身邊坐了下來,她絲毫沒有顧忌路邊是否乾淨、是否冰冷,就和顧洛北一樣席地而坐。抱著雙膝,靜靜看著那修長的手指在琴絃間上下飛舞。音樂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那被陽光染成金色的手指彷佛帶著魔力一般,在五根琴絃之間輕輕撥動,變幻出各種姿勢,然後魔法就生效了,一個個泛著彩虹色澤的音符在空氣之中飄蕩。
這首歌,明明是節奏歡快的嘻哈音樂,明明是適合俱樂部深夜舞動的旋律,但布萊克-萊弗利的心卻奇蹟般地靜了下來,她從那一句句歌詞中聽到了憂傷、聽到了失落、聽到了揪心的聲音。
戒指?聽到歌詞裡那句“但還是帶著那戒指”,布萊克-萊弗利不由往顧洛北右手的無名指望去,乾淨而修長,沒有任何戴過戒指的痕跡。難道這首歌唱得不是他自己的故事?
忽的,吉他的聲音停了,只可以聽到琴絃在空氣中輕輕震盪的聲響。布萊克-萊弗利把視線從顧洛北的手指往上移,看到了那雙湛藍的雙眼,眼底帶著一絲笑意。“如果你曾經愛過一個人請舉起手來!”
聽到顧洛北那清澈中帶著笑意的聲音,布萊克-萊弗利還沒有反應過來,接著又是一句,“如果你曾經愛過一個人請舉起手來!”這次布萊克-萊弗利聽懂了,眼睛的餘光發現,周圍有那麼七八個人正在圍聚過來,而且大家都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似乎是在回答顧洛北的提問。
“現在他們都離去了,而你希望你曾經為他付出過一切。”吉他的琴音再次響起,顧洛北看了布萊克-萊弗利一眼,低頭唱到。布萊克-萊弗利在顧洛北的側臉,看到了右邊的嘴角微微往上揚了一些。這個笑容,應該如何說呢?憂傷、喜悅、放鬆、亦或是無奈。
“我們曾經追求過的事物和人,他、她、抑或是它,很多年之後,才猛然醒悟,一切都只是一個夢而已。”顧洛北輕聲唸到,吉他的琴聲嘎然而止。
布萊克-萊弗利這才發現,自己的眼角不知是在哪一瞬間開始,已經溼潤了。抬起頭,不讓自己的眼淚往下流淌,布萊克-萊弗利卻發現,圍繞在周圍的路人們,居然都淚流滿面。
周圍的人並不多,也就是十個人不到,但抬頭一看,就會發現,這些人的臉頰上全部都掛著淚水,用力地鼓掌著,是在為這首歌喝彩,也是在為顧洛北的表演喝彩。動人的歌曲不一定是要抒情曲,即使是節奏歡快的旋律,一樣可以直擊心底,僅僅是那一句“如果你曾經愛過一個人請舉起手來!”就足以打動人心。“只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