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排練“貓”的時候都不曾看到特拉維-拿恩有這個習慣。看來,應該是去年才形成的習慣。
“今天舞臺上感覺如何?”特拉維-拿恩沒有稱讚弟子,因為表演季才剛剛開始,他沒有批評,就是一種稱讚了。只有到整個表演季真正結束時,才能放鬆下來。當然,做百老匯的人,總是希望表演季能夠一直持續下去,像“貓”、“歌劇魅影”那樣一演就是十幾二十年。所以,特拉維-拿恩在詢問埃文-貝爾的感覺。
在百老匯的表演之中演員在舞臺上的感官和觀眾不同,他們看到的景象也不同。也許演員的視角是片面的,但作為導演,他就需要演員這片面的視角,去豐富他腦海裡對劇目的角度。
埃文-貝爾只是稍微回想了一下,腦海中的景象就浮現出來了,“開場我走獨木橋的那段,燈光不對,影響了我的視線我覺得可能是腳手架的搭建出現了一點問題……”埃文-貝爾講述的,都是他飾演古依多時的觀點很片面也很主觀,特拉維-拿恩需要做的,就是傾聽,然後自己做判斷。所以,埃文-貝爾在講述的時候,特拉維-拿恩再次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做起了重點紀要。
兩個人絮絮叨叨聊了約莫十五分鐘,埃文-貝爾這才停了下來,特拉維-拿恩最後在筆記本上落下一個句點之後,這才看向了弟子,“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八點過來排練。”百老匯,一旦開演,就沒有休息的時間。頓了頓,特拉維-拿恩似乎想起了什麼,“明天估計就有記者包圍劇院了,你直接從後門進來吧。”這其實也是特拉維-拿恩對於今晚演出滿意的一種表現,他認為記者們肯定會為今晚的演出而拍手叫好,更會為了採訪埃文-貝爾、歌頌整齣劇目而奔走。
埃文-貝爾聳了聳肩,“記者不是一直都在劇院旁邊繞的嘛,和甩不掉的蒼蠅一樣。”這話讓特拉維-拿恩想起了過去排練的兩個多月,前後因為多個事件,記者始終都在百老匯劇院門口繞讓,“九”這齣劇目在排練階段就成為了矚目的焦點。
“這些記者們總是忘記你的出身,這裡才是你從小鍛鍊起來的舞臺。”特拉維-拿恩有些感嘆,他想起了當年在外外百老匯發現埃文-貝爾和佩恩-萊切,現在這兩個小夥子都已經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面的演員了。“不過就算記者們記得你是出身百老匯的,他們也不願意相信你的執著。”其實,就算是特拉維-拿恩也不確定。
這是一個物質至上的社會。那些喊著“我的夢想”的年輕人,十年以後是否還記得當初的夢想,沒有人知道。在生活的壓力面前,夢想只能是浮雲。同樣的,從百老匯走出去,在好萊塢取得成功的演員,又是否記得起當初在百老匯奮鬥的日子,重新回到那片培養他的舞臺,這也是一個巨大的問號。
埃文-貝爾當年離開百老匯時,堅定不移地說他還會回來的。特拉維-拿恩相信了。只是,之後的埃文-貝爾,一路發展跌宕起伏,但總體來說還是呈現出一個驚人的上升曲線。以埃文-貝爾現在的人氣和位置,他在好萊塢絕對是一片光明。所以,即使是特拉維-拿恩也不確定了,埃文-貝爾是否還記得當初離開百老匯時的夢想。記者們不相信,那就再正常不過了。
但事實是,埃文-貝爾從來都未曾忘記過他的夢想。也許是上一輩子與夢想永遠無緣的記憶太過深刻,製作自己喜歡的音樂給知音們聽,享受舞臺帶給自己的歡樂,盡情享受生活的每一瞬間。埃文-貝爾這一輩子的夢想,至始至終都沒有動搖過。所以他回來百老匯了,沒有任何猶豫就回來了。不僅僅是因為“九”是一個出sè的劇本,更因為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百老匯,這片他hún牽夢繫的舞臺。
“記者們的相信,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因為他們的相信,從來都不值錢。”埃文-貝爾對記者再瞭解不過了,一語道破了真相,讓特拉維-拿恩也笑了起來,“我先回去了。你也去洗個澡,早點回家吧。”埃文-貝爾笑著說到,然後和特拉維-拿恩揮了揮手,就表示道別了。
狂歡,首演落幕之後的狂歡前後也就持續了半個小時,現在大家都在準備回家了。明天可是八點就要集合排練的。
走出工作室,埃文-貝爾在走廊裡看到了等待自己的一群人。凱瑟琳-貝爾和布萊克-萊弗利滿面笑容地交談著,沐浴出來的安妮-海瑟薇和泰迪-貝爾站在一旁說著什麼,伊登-哈德遜依舊是一座聳立的冰山。
“嘿,回家了。”埃文-貝爾邁開略顯疲憊的步伐,朝家人、朋友的方向跑了過去。
離開了百老匯劇院之後,埃文-貝爾送布萊克-萊弗利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