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往外竄,埃…貝爾很快就失去了所有痛覺,明明覺得神經都已經麻木了,他的左手幾乎把那根當做柺杖的木棍捏碎了,但手掌卻沒有任何疼痛;他的牙齒緊緊咬著幾乎都要碎了,但整個口腔也沒有任何感覺;他從腳底到頭頂的痠痛感幾乎讓他要脫離了,但現在也沒有任何感覺。所有神經都好像麻木了一般,但是那種刺痛感遍佈了整個頭皮,就好像有人拿著無數根銀針在自己腦袋上做刺激實驗一般。那種疼痛感讓埃…貝爾覺得都要昏過去了,卻偏偏jīng神清醒得很。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埃…貝爾只覺得疼痛感就好像cháo水退cháo一般,呼啦啦地就消褪了下去。渾身肌肉的痠痛感開始爆發出來,每一塊肌肉都在呻吟著,這又是另一撥疼痛。渾身上下,又出了一身汗,就好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事實上,他也就剛剛從水裡出來不久,但此時汗水還是再次和溼漉漉的衣服混合到了一起。一陣風吹來,渾身上下就開始打寒顫,就好像抖蝨子一般。
疼痛感終於完全消失了,埃…貝爾只覺得一陣脫力,天旋地轉,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差點就直接坐倒在了地上。但埃…貝爾還是咬著牙,用最後一絲力量撐住了柺杖。木棍上粗糙的尖刺讓埃…貝爾的左手手掌傳來清晰的疼痛,整個人頓時jīng神了一些。埃…貝爾站穩,鬆開了牙齒。但他只覺得自己臉部肌肉似乎都要失去控制了。
可是,埃…貝爾卻沒有心思去管自己這個要命的胃疼,因為如果他們今天再不找出辦法,他們就要斷糧了。
十天前,埃…貝爾帶領著另外五名工作人員重新進入德納利國家公園,進行補拍鏡頭。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災難是從過河開始的,在渡河過程,其一名工作人員瑞奇…託伊意外滑到扭傷了腳踝,還好沒有大事。但暴雨毫無徵兆地就來了,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本來過河時就要擔心河底的苔蘚和石塊,而因為大暴雨,視線變得模糊不說,河水也頓時湍急起來。大家一方面要趕快過河,一方面要照顧扭傷的瑞奇…託伊。手忙腳亂之,有兩個揹包都順河飄走了。
好不容易,個人才安全抵達了河岸,大家也來不及惋惜了,找到了一塊大岩石底下開始避雨。除了一名工作人員凱…斯科特扭傷腳踝之外,還有一個人羅伯特…法瑞斯手掌也被劃傷了,流血不止。幸運的是,放醫藥箱的揹包還在,兩個人都得到了及時的救治。但很快,所謂的“幸運”似乎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因為遺失的兩個揹包,一個裝著求救的訊號燈、煙霧彈等物品,還有一個則是食物,這實在是再糟糕不過了。衣物、拍攝器材等用品沒有丟失,食物的揹包也還有一個,已經算是不幸的大幸了。
大暴雨一下就是十二個小時,整整下了一夜,到第二天天矇矇亮的時候,才停止。暴雨帶來了傷病和不幸還沒有結束,包括埃…貝爾在內的三個人都發了低燒,還好人員都沒有受嚴重的傷。而且,手機訊號全部都被切斷了,個人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將手機撥打出去求救。
無奈之下,個人只能自力更生了。埃…貝爾等人先是強打著jīng神把補拍的鏡頭花費了兩個小時完成,這也算是苦作樂了,然後就開始了自救的旅程。用埃…貝爾自嘲的話語來說就是,“這才是真正的‘荒野生存’。”這一行人,也真實體會了一次當初克里斯托弗…麥坎德斯的經歷。不過,他們比克里斯托弗…麥坎德斯幸運的是,他們有個人——雖然大多都有傷病,而且他們的裝備勉強能算是齊整。
食物在兩天前就已經不夠了,其實這十天以來,大家都是以備不時之需,節省著吃飯的。但在三天前,食物還是告急了,結果他們由一天兩餐縮減到每天一餐,即使如此,到了今天,依舊只剩下最後一點午餐肉和罐頭了,他們就連浸水的吐司都已經吃光了,那就好像是一團團麵糊糊,讓人噁心的味道。如果今天再找不到出路,明天開始他們就要餓肚子了,事情開始越來越不妙。
埃…貝爾這四天來,每天胃病都會發作一次,越來越嚴重,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了,他那空蕩蕩的胃部攪動起來,幾乎消耗了他所有的力氣。埃…貝爾站在原地喘息了一會,讓自己恢復了體力,然後走下山丘。
“我們往那個方向再走兩英里看看。”埃…貝爾走到了五名同伴身邊,綻放著積極的笑容對大家說到。由於河水被暴雨侵襲,根本無法直接穿越,所以他們是沿著河流一路往南前進的,希望能夠往安卡雷奇的方向前進。這些天來,一行人至少走了二十英里,可惜依舊沒有找到方向,手機依舊沒有訊號——準確來說,現在只有埃…貝爾的手機能用了,其他人的手機進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