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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她又驚又怒的是,如今這件事情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派人出去打探了一番,結果是喜憂參半——一些人說不是周家,可另一些人卻是一口咬定是周家,說得有鼻子有眼。說周家為了博取名聲,故意用些劣質變質的東西來做好事,這才發生了中毒事件。
顧婉音心裡清楚,這件事情必定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只是她想不透,到底是誰想要這樣置周家與死地。可能是與周家政見不合的對頭,也可能是想要達成什麼目的。
只是縱然她派人暗地裡調查了,可是卻依舊沒個頭緒。想來也是,對方既然如此大膽的出了手,那就有信心能瞞天過海不露馬腳。顧婉音的人都是一些家丁僕眾,自然做不了這些事情。
或許,若是周瑞靖在,事情說不得早就水落石出了罷?顧婉音嘆氣苦笑,心中卻是勉勵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堅持下去。
三名管事見顧婉音發了火,頓時都不敢再多說,一個個垂頭喪氣,手足無措。這件事情太過詭異,他們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
忽然有個管事開了口,只語氣卻有些遲疑,顯然並不確定:“會不會,是水出了問題?”
這個話頭才剛一提起,另外兩名就忙點頭:“是啊,極有可能。米和蔬菜上,是沒法做手腳的,現場投毒更是不能。說不得就是水出了問題。”
顧婉音氣的險些笑出聲來——水有問題?水是從周家宅子裡的井裡提的,誰有那麼大本事在周家宅子裡下毒?而且,若真在井裡投毒,豈不是周家上下都沒了活口?而且,又如何解釋那些吃了粥的人,中毒深淺不一的情況?
冷冷的看著三位管事,顧婉音心中悄悄嘆了一口氣,心裡明白得很,他們三個也是全然沒有頭緒,又怕怪罪到自己頭上,這才急忙扔出了這樣一個可能來。
“好,就讓人取了水,送去醫館查驗。”不願意多費唇舌,顧婉音吩咐底下站著的一個婆子。雖然這個理由有些滑稽可笑,可是事到如今,在沒有半點頭緒的情況下,也只能一樣樣的排查了。
而衙門帶走的那些器具,相信也很快會有個結果。
見那三個管事實在是沒有其他主意了,顧婉音只得揮手讓他們先散了。各自回去再想想,到底還有什麼地方是可能出紕漏的。
三個管事剛走,顧婉音還沒來得及喝一口熱茶,丹枝便附耳壓低聲音言道:“派去跟著勇子的人說,勇子去了賭場。”
“賭場?”顧婉音蹙起眉頭,輕輕的重複一句。
“是城北的如意坊。可不是什麼小賭場,沒點子家當的人,可不敢進。”丹枝解釋了一番,又道:“如意坊不僅有賭場,還有酒樓ji院。一般進去一次,就是最低也要花費個好幾十兩銀子。”
這下顧婉音不由有些訝然了,與丹枝對視一眼後皺起眉頭來:“這麼說,勇子很有錢了?”
丹枝輕輕點了點頭:“看來應該是這樣。咱們的人沒敢跟進去,怕被發現。”
“無妨,繼續派人守著就是了。”顧婉音淡淡一笑,“不過隨後可要跟緊了。”賭坊那樣的地方,任你有千萬身家,輸個精光也是常有的事情。勇子就算有點家當,又能撐多久?沒了銀子,他自然會再想法子。到時候,說不得就能釣上來一條大魚。
丹枝顯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清冷的面上也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只要他出來,就必定會繼續跟上。”
“那薛劉氏呢?可有什麼異動?”顧婉音沉吟片刻,又道。
丹枝搖搖頭:“她們母子三人老老實實的呆在客棧裡,一步也不出。勇子並未和她們住在一處,倒是去找了幾回。不過都沒呆多久,勇子每次出來都罵罵咧咧的,不知二人說了什麼,興許是爭執了也不一定。”
“可查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了?”顧婉音嘲諷一笑,心知自己猜的不錯。
“查清楚了,勇子果然並不是死者的的弟弟,不過是個遠親。還是許久不曾聯絡的。這次薛劉氏一家進了京城討生活,才又聯絡上了。”丹枝一面說著,一面臉上浮出一絲譏諷:“勇子在鄰里之間的名聲可是臭得很。吃喝嫖賭,無一不精。沒人願意與他往來。這次薛劉氏老公剛死,勇子就自告奮勇的湊上去了。打的是什麼主意,可是明顯得很。”
“既然是這樣,那就好辦了。”顧婉音沉吟片刻,便吩咐道:“從今兒起,儘量別讓她們再碰面了。省的又出了什麼餿主意。”
“恩。”丹枝記在心底。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