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嚴肅,我們就展開講講。你不會要計劃之外的孩子,以我的理解,你的意思是,假如你懷孕了,不喜歡就打掉,是麼?我也說句實話。你自尊心強得過分,職位還沒到那個等級,先想好了怎麼犧牲,挺有想法。”
淚水湧上眼底,姜錦年怔然看他。
她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顯得狼狽而落魄。好奇怪啊,為什麼一遇到他,姜錦年這幾年來的經驗和閱歷都餵了狗。他三言兩語就能挑動她的情緒,使她歡喜、開心、茫然、或者崩潰。
她死命咬牙,不願屈服,賭氣地放狠話:“是啊,我就是那個意思。我只跟你上過床,但我不想幫你養孩子,那會毀了我的事業。”
她揪著他的領帶,繞在指間:“我勸你呢,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從我們重逢到現在,一直是你主動貼上來……”
傅承林斂了笑,點頭附和:“所以你不要白不要。”
姜錦年垂首,無聲地哭。她保持語速鎮定:“你和當年一樣混賬。”
傅承林接著捧場:“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抽幾張紙巾,默然給姜錦年擦眼淚。他深陷僵局頗感頭疼,姜錦年還避開他的接觸,冷眼看著他靜立原地。
恰好這時,譚天啟敲響了房門,推門而入,道:“姜助理,我們公司的人在找你,羅菡說你在這兒……”
譚天啟是本公司的明星基金經理。
似乎也是羅菡的一朵爛桃花。
他的出現不合時宜。
傅承林略微思索,記起譚天啟的聲音。他記得譚天啟曾經在辦公室裡,詢問姜錦年的感情生活是否和諧。現在倒好,他們不和諧的一幕,正巧被譚天啟親眼目睹。
譚天啟又喊了一聲:“姜助理?”
姜錦年道:“我這就來。”
她推開傅承林,怎麼也推不動。他就是不走,惡意擋她的路。
譚天啟並不知道姜錦年和傅承林的關係。他以為,姜錦年正在被男人糾纏。而他作為姜錦年的同事,哪怕看在羅菡的面子上,於情於理都應該幫一幫姜錦年。
譚天啟說:“傅先生,請你……和我們一起出來吧。”
傅承林開始打量他。譚天啟戴一副邊框眼鏡,模樣俊秀,斯斯文文,像是白話小說裡形容得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書生”。他非常適合做文職,給人感覺很勤奮、踏實、專注工作。
譚天啟的解圍,起了一點作用。
傅承林為了給姜錦年留面子,解釋道:“你好,我是姜錦年的男朋友,傅承林。”他和譚天啟握手,笑說:“請問你是?”
譚天啟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他帶著姜錦年出門,走向某一處同事聚集地。姜錦年從未回頭看一眼傅承林,也沒有說一句和傅承林相關的話……譚天啟終於察覺,傅承林與姜錦年貌合神離。
就連羅菡也注意到姜錦年的反常。
她問:“傅總他人呢?”
姜錦年道:“他有事。”
羅菡輕嘆:“沒和你打招呼?”
“打過了,”姜錦年撒謊,“我讓他去接電話。”
拙劣的謊言。
姜錦年心不在焉,臉頰微紅,眼睛裡含著水光。她肯定是剛哭過,原因未知——其實,細想也能猜出來。姜錦年追上傅承林的時候,羅菡就站在走廊另一側,旁觀他們小夫妻倆吵架。
羅菡暗道:易得無價寶,難求有情郎。
這一整晚,但凡有人靠近姜錦年,她都要抬頭仔細瞧一眼。
不是他。
還不是他。
搭訕的男人層出不窮。
而他提前走了。
*
傅承林正在車上吃藥。他擰開保溫杯的蓋子,脖頸枕住車墊,背部靠向了後方。他的好友兼同學——梁樅就坐在他旁邊。梁樅皺著眉勸誡道:“上市失敗沒那麼嚴重,我認識一老闆嘗試了四次,失敗了四次。你只要拜託那些做新聞的朋友,別給你大肆宣傳,一般的普通老百姓根本不會發現山雲酒店在香港遭遇了什麼。”
“跟上市沒關係,”傅承林放下保溫杯,坦然道,“酒店各項業務都正常。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雖說他並不清楚,誰在背後指點江山。
愚蠢的壞,讓人在煩躁中更加暴怒。
而聰明的壞,讓人在玩味中品出反感。
梁樅絲毫不清楚內。幕。他將手肘支在膝頭,彎腰屈身,語重心長地說:“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