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人接受。
她並不是一個為了個人兒女私情而勇於飛蛾撲火的人,不可能為了一夕露水情緣,便罔顧父母生養、師門教導之恩,更重要的是,她先有婚約在身,而自己卻又不能在關鍵的時刻給她遮風擋雨。
每個人都不是單獨的個體,為了心中所愛而捨棄所有,甚至拋棄年邁的父母師長,無視天高地厚之恩,或許聽起來浪漫,但這其中的自私涼薄之處,除了被辜負的當事人之外,又有幾人能體會得到?
能無怨無悔的為自己生下女兒,並在滅絕師太以死威逼的情況下,仍堅持不肯加害自己,大概是她這輩子能為自己做到的極限吧!
不過,她的心中到底還有沒有自己呢?楊逍很想知道。每次看到她淡淡的禮貌的微笑,總讓他內心難受,哪怕是憎恨也好過平淡,那樣起碼也能顯得自己終究與別人不同。
不過,紀曉芙始終沒有對楊逍露出別樣的態度,直到二月二龍抬頭這天,他們即將出發,紀曉芙仍是那種禮貌式的笑容,只有在提到殷梨亭的時候,才會露出愁容。
眾人下了武當山,楊逍轉頭看了山頂一眼,依稀有佳人眺望,但卻不是為他。他知道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跟她有任何牽扯了,一時間悵悵難言。
楊不悔騎著馬跟在楊逍身後,見他憂鬱頹廢的模樣,心中不忍,打馬上前幾步,小聲道:“爹爹,娘有東西讓我給你呢?”
楊逍微微一怔,眼中露出亮光,道:“什麼東西?快給我。”
楊不悔從袖中掏出一個摺疊的很整齊的小紙條,遞上去道:“娘今天早上交給我的,囑咐我交到你的手上。”
楊逍接過紙條,心中砰砰亂跳,雙手微顫的開啟一看,笑容僵在臉上。眼中有淚流出,他卻顧不得擦拭,喃喃道:“這是你啊!我卻是‘春未綠,鬢先絲。誰教歲歲紅蓮夜,心中沉吟有誰知?’,曉芙啊,無情的時光沖淡了你的悲傷,可卻讓我相思入骨了。”手一抖,那紙條被風吹落,飄飄蕩蕩的飛向遠方。
楊不悔一直觀察這父親的表情,見他突然失態,心中一驚,又見小紙條被風吹走,伸手去接,卻抓了個空,只隱隱看到兩行字,依稀寫著“當初不合種相思,人間別久不成悲”十四個小字。這字平平整整,筆鋒圓潤,毫無雜亂之態,就像平靜的湖面,沒有絲毫的波紋,縱然有風吹過,也不過是皺起微微的漣漪,風過而又歸於無痕。
她此時並不能充分理解父親的感受,卻對讓人世間“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的情之一物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它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可以讓父親這樣瀟灑豪邁的偉丈夫都為之沉淪?如花年齡的少女看著路邊漸漸發芽的花草,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蕭璟早張無忌一步先行到達大都。同行的人中有史火龍、馮秉烈、休子符、陳忠梟、馬不亂五人,至於其他的弟子則並沒有帶,這次兵兇戰危,多體現在在高手對決上,普通弟子起不了什麼作用,無謂白白犧牲。
四月中旬的時候,蕭璟一行六人到達大都。其時蒙古人鐵騎所至,直至數萬裡外,歷來大國幅員之廣,無一能及。
大都即後代之北京。帝皇之居,各小國各部族的使臣貢員,不計其數。蕭璟等一進城門,便見街上來來往往,許多都是黃髮碧眼之輩。蕭璟等人並不是第一次來大都,對這種情況早就見怪不怪了。
六人到得西城,找到了一家客店投宿。史火龍出手闊綽,裝作是富商大賈模樣,要了幾間上房。店小二奔走趨奉,服侍殷勤。
史火龍問起大都城裡的名勝古蹟,談了一會,漫不經意的問起有甚麼古廟寺院。那店小二第一所便說到西城的萬安寺:“這萬安寺真是好大一座叢林,寺裡的三尊大銅佛,便走遍天下,也找不出第四尊來,原該去見識見識。但客官們來得不巧,這半年來,寺中住了西番的佛爺,尋常人就不敢去了。”
史火龍道:“住了番僧,去瞧瞧也不礙事啊。”
那店小二伸了伸舌頭,四下裡一張望,低聲道:“不是小的多嘴,客官們初來京城,說話還得留神些。那些西番的佛爺們見了人愛打便打,愛殺便殺,見了標緻的娘兒們更一把便抓進寺去。這是皇上聖旨,金口許下的。有誰敢老虎頭上拍蒼蠅,走到西番佛爺的跟前去?”
西域番僧倚仗蒙古人的勢力,橫行不法,欺壓漢人,史火龍等知之已久,只是沒料到京城之中竟亦這般肆無忌憚。
休子符道:“據大智分舵的弟兄們探到的訊息來看,各派被抓之人應該就在萬安寺無疑了,只是這番僧住在裡面,想來火欲魂肯定在,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