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鳳君政把蘇綠芙輕輕放在明珠明月臂膀中,沉怒地站起身來,冷凜的五官結了寒霜,殘佞凌厲,倏然揚起手,甩向柳妃,毫無一點憐香惜玉之心。柳妃娘娘跌落在一旁,捂著紅腫的臉頰,淚流滿面地看著鳳君政。
“表哥,你竟然……打我?”
“你很喜歡這湖嗎?我讓你嚐嚐這滋味。”陰鬱狠戾的話一出口,鳳君政抓起柳妃,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把她拋下湖裡,只聽到柳妃尖叫,緊接著落了水,涼亭之外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誰也不敢哼聲,柳妃身邊的貼身宮女癱軟在地。
鳳君政冷漠地看了湖中掙扎的柳妃一眼,下了死命令,“沒昏死過去,不準把她弄上來!”
他抱起蘇綠芙,匆匆回了怡寧宮。
韓貴妃從頭到尾陰沉著臉,看著這殘暴的一幕,冷硬的眼光毫無波動,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直到晉王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園,她才吩咐,“把柳妃弄上來。”
明妃只覺得不寒而慄,韓貴妃母子的關係,日漸一日緊張。
126
蘇綠芙昏迷三天,高燒不斷,燒退了又起,反反覆覆,一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宮女們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御醫們心驚膽戰,深怕鳳君政暴怒,廢了他們。鳳君政坐在她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該灌的藥都灌她喝下,就是不見效果,蘇綠芙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什麼,混亂不清。
“她怎麼還沒醒?”鳳君政怒問御醫。
御醫顫抖說,“王爺息怒,楚王妃身子骨不好,自幼傷了底子,如今捱了凍,好的比常人要慢一些。”
“混賬東西,養你們這群廢物做什麼?連個女人也醫不好。”他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脾氣難免急躁,御醫們也是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有幾個年齡稍微大一點的御醫都撐不住,被他這麼一喝,險些暈倒。一眾御醫匐匍在地,卑微祈求鳳君政能網開一面。
“政哥哥……”蘇綠芙無聲地喊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身上仍不舒服至極,隱約聽到鳳君政的怒聲,蘇綠芙心想,她再不醒來,他又要懲罰別人。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御醫就在外面,哪裡不舒服趕快說,我讓他們進來瞧瞧。”鳳君政緊緊抓著她細嫩的手,無法掩飾嚴重的擔憂和因她轉醒的喜悅。
“你又救了我?”蘇綠芙問,聲音因咽喉乾澀有些沙啞。
“誰救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沒事。”鳳君政過於擔心,一時也沒發覺蘇綠芙話中有話。
蘇綠芙含淚看著他,怎麼會不重要,她沒想到,落水那一刻,她心中想的,竟然是向他求救,她瘋了嗎?蘇綠芙苦笑,或許只是習慣,只是想起幼年落水的恐懼,她才會下意識地向他求救。
“我想喝水。”
“水……明月,快點,她要喝水。”他恍然大悟,緊忙揮手讓明月去拿水,鳳君政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虛弱的身子。此時的蘇綠芙虛弱得連喘一口氣都覺得吃力,鳳君政毫不避嫌地抱著她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胸前。
明月捧著一杯熱茶過來,鳳君政二話不說就接了過去,微微吹涼,笨手笨腳地湊近她唇際,見她眼光呆愣地看著他,鳳君政不禁咧嘴一笑,英俊的臉上有著輕鬆之色,“喝啊,你不是說要喝水麼?”
蘇綠芙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諸多感慨,唇已順著喉間的乾涸而輕啟,熱茶順著咽喉,緩解咽喉灼熱之感,水順著腸胃,暖至心田,她頓覺舒坦許多。
“還要麼?”他溫柔地詢問,臉上淨是關心,略微察覺,還能發現他眼中的小心翼翼。
蘇綠芙搖頭,頭顱往他胸前靠了靠,鳳君政微怔,她知道她在做什麼嗎?蘇綠芙或許自己也不知道這動作有太過的親密和依賴,“我好累。”
鳳君政只覺得心裡一刺,聲音放柔,“你剛醒來,定然很累,休息一會兒。”
“我好累啊。”蘇綠芙喃喃自語,抓緊他的衣襟,彷彿沒聽到他的話,自言自語,“我真的好累。”
愛已不能,恨也不能,如今又多了一個楚景沐,她要何去何從,她又該怎麼選擇?這些年來,她真的好累,從不曾在人前流露出的脆弱的疲倦,在他面前,全部傾瀉。
她也想風輕雲淡地放手,可十年前那一夜,把她困死的十年前,寸步不行,她做不到灑脫地告訴他,我是劉芙若,我不恨你,我寬恕所有傷害過我的人,寬恕我的仇人。
“綠芙,累就休息吧。”鳳君政喊她的閨名,扶著她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拉過被子覆著她,蘇綠芙目光凝著他,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