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拉落的亦有數根。
明珠心一驚,軟墊脫落在地上。
“天啊!”明珠驚呼一聲,眼光又轉到蘇綠芙身上,震驚了。
那根根染血的銀針激起晉王心底最殘暴的野性,瞳眸緊縮,一股嗜血的殘佞在眼裡慢慢凝聚,慢慢地凝聚。那種叫囂著要釋放的獸性,天生的邪戾從心底如暴風般滋生。似一股狂風吹過源源不斷的火源。
“明珠明月,帶她回去!”鳳君政沙啞的聲音深深地壓抑著,“馬上傳太醫到怡寧宮去,告訴他們,用最好的藥,醫不好,他們也別活了。”
“是!”兩人低低地應了聲,明珠一把抱起地上的蘇綠芙,對同樣是女子的她而言,抱起瘦弱的蘇綠芙,竟絲毫不費力氣。
她們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殿門。明珠通知鳳君政時,劉楓也在鳳君政身邊,他隨著鳳君政一起進攻,見明珠抱著渾身是血的蘇綠芙出來,他大驚失色。
“這是怎麼回事?”劉楓大吼,眼睛赤紅,紮在蘇綠芙腿上的銀針,刺痛他的眼睛,明珠來不及解釋,抱著蘇綠芙匆匆回怡寧宮,明月去請御醫,劉楓緊跟著明珠回怡寧宮。
未央宮裡,鳳君政眼光觸及地上的那攤血,心中的邪佞更是蠢蠢欲動。母子兩的眼光在空中慢慢地相撞,一個恨意深刻,一個如雪如霜。
鳳君政眼眸中盡是血絲,一片猩紅,更勝底下鮮血三分。他一步一步地走近韓貴妃,那麼多年的恨似乎在一瞬間爆發。他隱忍著這麼多年,竟然造成她得寸進尺的逼迫。這麼多年的母非母,子非子。韓妃寵子,在世人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幕假象,一個笑話。
“母妃!”眯著殘酷的眸,他緩緩地道,“你竟然敢動她?”
冷冽的檀香之味還在飄蕩,卻多了一絲血腥之氣,宮女太監都不敢出去,心驚肉跳地看著晉王和韓貴妃冷冷對峙的模樣,一股不安和寒冷襲上她們心頭。
“一個女人,值得皇兒這樣動怒嗎?”不屑一哼,韓貴妃斜睨著他,諷刺道,“一個做大事的男人,怎麼能困在兒女情長上?”
“做大事?什麼是做大事?”不滿血絲的眼緊緊地盯著她精緻的妝顏,一字一頓,輕飄飄地說,“你究竟要把我毀到什麼程度你才滿意?”
看著鳳君政眼眸中的恨和瘋狂,第一次,她竟然有點害怕這個親生兒子。
從十一年前那個雪夜開始,她就知道他恨她,可她卻從不反抗,今天幾乎有點不一樣。
“你想做什麼?”化得精緻的妝有絲害怕的痕跡,眼見他步步逼近,更是心驚膽顫不已,她熟悉的兒子似乎正以那種熟悉的恨陌生地凌肆著她。
“你敢動她?我想珍惜的人都一個個被你毀了,很得意是嗎?很自傲對吧?滿足了你的控制慾不夠還不夠,敢把她折磨成那樣。母妃,你說,我想做什麼?”狠厲的眼直勾勾地看著她,看見她的害怕,看見她的不解。更是嘲諷,她似乎很不理解,為何兒子會堂而皇之地與她對抗。
“你是要當皇帝的人,那丫頭有什麼好,她是楚景沐的王妃,我不允許你做出這種醜事,我也不准你陷在兒女情長中,你不是喜歡劉家那丫頭,蘇綠芙變得怎麼樣,你又何必在乎?”
“夠了!”鳳君政厲吼,“你也知道我在乎芙兒,你為什麼要殺她。從小到大,我喜歡什麼你就毀了什麼,你明明知道芙兒是我的一切,為什麼你要把我趕去柳州,瞞著我對劉家趕盡殺絕,我明明能說服劉廷將軍幫我,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全家,如今我好不容易想重新愛一個人,為什麼你又要如此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對我珍惜的人趕盡殺絕,為什麼我會投胎當你兒子?”
“你這是什麼態度,別忘記了,我是你母妃!”韓貴妃喝著。
139
“母妃?”劉芙若和蘇綠芙的臉在他腦海裡閃過,鳳君政恨恨說,“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投胎的時候眼睛沒擦亮點。”
“鳳君政,你放肆!”一聲冷冷的放肆,聲音剛停,喉嚨就緊緊地被鳳君政掐住了。
宮女驚呼,齊刷刷的,全部跪了一定,顫抖地趴在地上,什麼也不敢說。大殿一片死寂。那是貴妃和王爺,如今是後宮的正牌主人。他們皆是命如草芥的奴才,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芙兒死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掐斷你的咽喉,看看你的血是什麼顏色的,看一看,是不是結冰了。”
“你想弒母嗎?不怕天打雷劈麼?”
“哈哈……”一聲狂妄的笑聲隨之而起,笑得諷刺,笑得悲哀,又似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