慼慼焉。
楚景沐的後背已經一片模糊,鮮血染紅整個背部,尖銳的巖壁刺骨割肉,環著他的腰的蘇綠芙只覺得自己的手上一陣又一陣的溫熱。
蘇綠芙抬頭都看見他的鮮血染紅了巖壁。
“芙兒,不要哭,不疼的。”楚景沐緊緊地咬牙,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緩一些,可是還是止不住顫抖,他不是神,也是個人,有血有肉的人,不喊疼,並不代表著不會疼。
越是這樣說著,蘇綠芙的淚掉得更厲害,下唇都被她咬得生疼,生生地忍著哭泣的聲音。感覺中手上越來越溫熱的液體,他為了她遍體鱗傷,而她,一根頭髮都沒有損傷。在他的懷裡,被保護得好好的。
“芙兒,撐住。”楚景沐看見她落淚,心疼極了。想為她擦淚,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漸漸地,失血過多的他臉色開始發寒,一陣陣的白,本來就清潤的臉蒼白得有點透明,蘇綠芙知道他的極限快到了。
“王爺,放手!”這樣下去,兩人都會沒命的。
“本王還沒死,絕不放手!”楚景沐聲音不穩,但是語氣堅定,不容置喙。他也知道自己的極限要快到了,可說放棄一向不是他楚景沐的作風,雖然他的手已經軟了,可是他依然固執地緊緊地抓著,一想到蘇綠芙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他的掌心劃過熱氣,充斥著冰冷的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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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算我求你了,放手吧,不然我們都會死了!”吊上面,她求助無援,只要放手,沒有她拖累著,他一個人一定可以活著的。
“你敢!”感覺到蘇綠芙的手要扒開他的手,楚景沐微微喝著,“你敢扒開,本王現在就鬆手,我們一起掉下去,也算是死也同穴。”
蘇綠芙不動了,只是咬牙瞪著他。
楚景沐軟了聲音,“芙兒,想想你腹中的孩子,我們一起堅持下去好嗎?我知道你很愛腹中的孩子,就算為了他,你也不要放棄。”
蘇綠芙啞口無言,她今生已負楚景沐太多,若再讓他為他們母子送了命,她情何以堪,又以什麼樣的面目活下去,她沒有那麼自私。
“芙兒……本王發過誓,今生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會再放開我的手!”楚景沐堅定地看著她,換一種方式,說著自己一生不離不棄的承諾。
蘇綠芙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她真的值得他如此搏命嗎?
如此深情,全心全意,都屬於一個區區劉芙若,他們之間似乎還隔著很多的心結,她甚至無法完整地回報他的感情,楚景沐,值得嗎?
他想讓她活下來,她何嘗不是想讓他活下去!
匕首承受不住兩人的重力,突然斷裂,就在蘇綠芙和楚景沐都絕望同時,山崖上落下一條麻繩,楚景沐抱著蘇綠芙下墜時瞬間抓住落下的麻繩,幸好麻繩足夠長,山崖上的肖樂和侍衛們感覺到麻繩上的重量,心裡一喜,迅速往上拉。
蘇綠芙不敢相信,世間竟然會有這樣的奇蹟。
楚景沐抱著她,沉聲說,“芙兒,就當是鳳君政在天之靈,保護你們母子。”
蘇綠芙瞬間熱淚盈眶。
楚景沐失血過多,肖樂等人慌忙送他回王府,蘇綠芙受了驚,卻無大礙,身上的血跡幾乎都是楚景沐的,冰月和奔月自責不已,她們在山下被一隊人馬拖延時間,看到旋風才知道後果嚴重,幸好來得及。她們畢竟跟著蘇綠芙多年,她也不想說重要,兩丫頭已十分內疚。
黑衣人已被冰月奔月殺死,死士死的死,逃得逃,唯獨沒有看到榮王。
蘇綠芙聽到冰月報告,粉拳狠狠一捶坐下的軟墊,“榮王這隻狐狸。”
冰月,奔月不敢多說,蘇綠芙知道自己計劃失敗,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榮王沒有親自出來,而是派人他的親隨來,她棋差一招,差點斷送自己和孩子,以及楚景沐的命,真是得不償失。
經此一役,榮王定然看出她是在設陷阱誘捕他,日後定然更加防範,再想設陷阱抓他,難如登天。她終究是大意一些了,幸好楚景沐沒事,孩子也沒事,否則她豈不是悔恨死。
楚景沐的傷得到很好地醫治,他是軍人,身體強健,底子好,傷勢看著可怕,其實都是一個皮外傷,昏迷幾個時辰便清醒,並無大礙。
肖樂向楚景沐報告山上的情況,楚景沐點點頭,表示他知道,其實這一次蘇綠芙突然提議去山上休養,他是知道她想為鳳君政報仇,以自己當誘餌,捕殺榮王。他並沒有過問,也沒有點破,他知道蘇綠芙想做一件事,定然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