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紀真小胳膊小腿,主動走上前,還拿了一支箭,往紀真手裡一塞。
紀真渾身無力,兩隻手還有些發抖,連箭都抓不緊,更別說在人肚子上戳個洞了。讓人自己扎?總覺得直接提這種要求有些無恥……
眼瞅著太子急著走,過了這村沒這店,紀真就果斷小無恥了一把,看向薛凜,說:“世子,幫我在他肚子上揍一拳,我送你一樣東西。”
薛凜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端坐著喝茶。
薛凜果斷給了那人一拳。
把人揍翻了。
紀真出了一口惡氣,說:“我這人不記仇,打你一拳算扯平了。”
那人爬起身,點了點頭,說:“是魏齊莽撞,紀兄有事儘管到永安伯府尋我便是。”
紀真:“好說。”
又看向薛凜:“東西現在沒有,日後給你。”
薛凜:“……”
太子很快就帶著人離開了,走前給紀真留了一塊玉佩。
龍佩。紀真怕帶回家惹麻煩,就交給慧海了,順便提了提紀敏。
慧海未置可否,把軟綿綿的小徒弟拖回禪房,往被窩裡一塞。
紀真很快就睡死過去了。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日了。
睡了一夜,紀真只覺得身上更乏了,連坐起身都吃力得很,更別說下地走幾步了。梅花針果真耗神,難怪當初慧海大師一直不肯教他。
紀家人失望極了。
尤其是鄭氏,簡直恨極了。好不容易尋到慧海大師的蹤跡,卻連大師的面都沒見著。敏姐兒身子總不見好,這次出來也是小心又小心,只盼著能讓大師看一看。請來請去卻只有一句話,大師在忙。忙,卻把那個賤種留下了!
“侯爺說,慧海大師已進宮,先請夫人帶了大姑娘回府。待大師回寺,就讓三少爺請了大師過府為大姑娘看診。”紀寧派來的小廝是這麼傳話的。
從紀敏休息的禪房裡出來,又聽到慧海大師被請進宮的訊息,正恨得不行,又聽到侯爺如此傳話,鄭氏生生把掌心掐出了血。
除了鄭氏帶著紀敏留下等慧海大師之外,紀家其餘女眷在第二日就回了侯府,不算紀真,如今就剩了紀暉陪著母親和妹妹守在這邊。得了紀侯爺的傳話,紀暉使人給紀真打了個招呼就帶著母親和妹妹回去了。
在大覺寺一連住了七八天,連胡石頭都大好了,紀真才能勉強起身坐在輪椅上讓木樨推著在院子裡轉一轉。
怕再惹事,紀真一直沒敢出慧海大師的院子。
直到半月後得到訊息,慧海大師已離京。
紀真:“……”
說好的幫他調養身體再正式收徒呢!
說好的出宮就送他回侯府順便幫妹妹看診呢!
侯夫人會吃了他的!
紀真回府了。
沒帶回慧海大師。
據說慧海大師出去雲遊了。
正澤院。
鄭氏呆坐許久,起身,翻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開啟看了一眼,合上蓋子,遞給福嬤嬤:“奶孃,送去吳家,親手交給表嫂。”
福嬤嬤猶豫著不敢接:“夫人不可啊,那晉陽侯世子一連剋死三個妻子,都說是天煞孤星命格,侯爺和老太君不會同意的。”
鄭氏低著頭撥弄著茶杯,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換了庚帖,不同意也得同意。那個賤種八字生得好,慧遠大師親批的,大富大貴。雖說比不得暄哥兒,也不錯了。既然他命中富貴,我便送他這一場富貴。”
福嬤嬤看著裝庚帖的盒子,為難極了。
鄭氏笑了:“他二人早就相識,情投意合也是有的。我身為嫡母,總不好阻了庶子的好姻緣。”
福嬤嬤暗暗後悔前幾日不該勸著夫人去參加戶部尚書府的賞花會,卻不知道該如何勸阻夫人,思來想去,只得拉出四少爺說話:“夫人想想暄哥兒吧,不管怎樣,且等暄哥兒過了秋闈再說。聽說國子監祭酒脾性耿直,若是因著這事落了不是就不好了。換個時間,雲霽院那個怎麼處置都行,總逃不過夫人的手段。”
鄭氏沉默片刻,嘆口氣:“奶孃,我心裡恨。只不過去了一趟大覺寺,敏姐身上便又添了些毛病,從小到大看了那許多大夫都不中用,慧海大師又被那個賤種教唆著避了開去。奶孃,我怎麼不恨!”
福嬤嬤把裝庚帖的盒子放回原處,看看已經陷入魔障的夫人,心裡難受極了。
雲霽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