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如果不收取剩餘費用,已經花出去的這筆錢又該由誰來承擔?”
楊可似乎想要反駁,可曾佩先一步問道:“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
周尤嘴唇翕動,欲言又止。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沉默半晌,她輕聲開口,“抱歉,我暫時還沒有想法。”
“沒有想法嗎?”曾佩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周尤垂著眼瞼,沒說話。
曾佩:“好吧,那我來說說我的想法。”
“其實在這件事情當中,金盛也是受害方,但輿論只關注費軒以及跳樓問題本身。所以我們可以做輿論引導,讓他們意識到金盛在這件事情當中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置。
“另外醫院那邊已經傳來訊息,被砸傷的那位路人左腿粉碎性骨折,需要手術。她的家境似乎並不好,而金盛會站出來承擔她所有的後續治療費用。輿論看不到這一點,但我們可以讓大家看到這一點。”
曾佩的處理方案簡單來說就是兩個字:賣慘。
聽完,周尤一怔。
其實她和曾佩想法一樣,但當應對措施在腦海中成型,她也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如果這樣做,那和費軒有什麼區別?
賣慘和博關注度,歸根究底,不都是一回事嗎?
況且警方那邊已經傳來訊息,跳樓男子今年十六歲,還未成年。是因為考試作弊被抓,不敢去學校上課,所以才選擇跳樓自殺的。
死者家人悲痛欲絕,不願接受採訪,也不願媒體報道。
所以,她沒有開口。
而周尤閃神這會兒,曾佩已經拍板,“如果大家沒有別的問題,那就立刻執行,辛苦大家了,加油!”
“好的,佩姐。”
大家齊齊起身,開始行動。
周尤走在最後,曾佩忽然喊住她,“Zoe!”
“佩姐,怎麼了?”
“江星的合同送過去了嗎?”
周尤頓了頓,“那個,上午在金盛碰到江總了,他說不用急,可以晚一點再送過去。”
不自覺又回想起他站在 身後、捂住自己眼睛的那一幕,周尤耳後根有點熱,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回來這麼久了,她總感覺自己身上還沾了點兒尤加利的味道。
話說回來,他已經幫過自己好幾次了,可她還沒來得及好好道謝,就急著趕回了公司。
實在是很不好意思。
“Zoe?Zoe?”
周尤回神,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不好意思,佩姐,還有什麼事嗎?”
“你在想什麼?”曾佩頗為探究地望向她。
周尤搖頭,又組織了一會兒語言,猶豫道:“佩姐,我就是覺得……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和費軒沒有什麼區別?”
曾佩稍稍挑眉,腦袋微偏,反問:“怎麼會沒有區別呢?費軒那邊是蹭熱點賣慘,但我們是被逼無奈。
“這一個人跳樓造成了一整個集團股價的下跌,你有沒有想過,有多少員工要為此擔責?
“包括我們,這次的活動策劃我們準備了足足三個月,但就因為他這一跳,我們很有可能錯失和金盛再次合作的機會,大家也都拿不到獎金,更別提升職了。
“自己的生命不好好珍惜,反倒因此影響了一大批不相干的人,這是他的問題,不是我們的問題。
“你們這種剛進社會的小姑娘,都很容易心軟,我能理解。但你今天心軟,明天失業的時候,可沒有別人為你心軟。”
“……”
周尤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明白。
懵裡懵懂地點點頭,她回到座位,很快又投入到亟待處理的工作之中。
…
嘉柏的緊急公關方案出來,金盛很快便配合方案發布了宣告。
與此同時,嘉柏也在聯絡合作的時事新聞媒體還有網路營銷公司。
中國人骨子裡對死亡的忌諱,已經註定近期金盛商場客流量的慘淡。
但明確金盛在這次事件中的受害者地位很重要,凸顯金盛對此事處理上的積極態度也很重要。
賣慘不是自己哭慘,而是要讓別人覺得,你真的慘。
這種社會新聞大眾的關注度最多一兩天,甚至更短,要翻盤必須抓緊時間。
嘉柏下午,T7整組都忙到人仰馬翻。
直到下班時分,網路輿論中,金盛終於有了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