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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庾三小姐怎麼生氣,紀太太都是依舊保持著那副和善的面孔,從前庾三小姐只覺得紀太太好說話容易把控,現在卻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紀太太沒有了耐心:“三小姐就住在這裡吧,與這些女子也熟悉熟悉,以後還要常常相伴。”
庾三小姐更是驚詫:“讓我在這裡?”
紀太太微笑:“這是為了三小姐好,現在離衛所遠了,又沒有到北山部族,萬一半路上有個盜匪傷了三小姐可如何是好,我們將貴重的物件兒都放在一處,也好方便護衛,您說是不是?”
紀太太說完就向外面走去。
“站住,”庾三小姐疾言厲色,“不要忘記我父兄還在外面搏命,他們早晚會回來。”
“說的是,”紀太太轉頭道,“奴婢也怕無法向二老爺交待,樊副將的事不能再出一次。”
聽到樊副將這個名字,庾三小姐的腿頓時有些發軟。
紀太太不再理會庾三小姐抬腳走出了屋。
屋門立即被人關上,玉竹想要追上前卻被庾三小姐開口阻攔。
“三小姐,”玉竹不明白,“您怎麼能任由這些人如此作為。”
庾三小姐再次看向那些女子,想要走過去問兩句,只聽得女子當中傳來一陣咳嗽聲。
玉竹立即道:“三小姐,我們還是去旁邊屋子裡歇著,您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再不小心被傳上病症,那可怎麼得了。”被關在這裡,自然要離那些女子越遠越好。
庾三小姐點點頭,跟著玉竹走向西屋。
屋子裡只有個土炕,上面放著一床被褥,庾三小姐看著不禁悲從心來。
玉竹道:“三小姐,您彆著急,老爺和二爺肯定會來救我們的,想必大老爺和大爺也聽到了訊息,等我們家的人趕到了,定要那些人好看。”
庾三小姐坐在破舊的杌子上,如今她的精神彷彿都被耗光了,紀太太這是將她關了起來,她現在擔憂自己會不會與那些女孩子落得同樣的下場。
“三小姐,那樊副將到底怎麼要挾您了……他們都在傳……說您與他……”
“住嘴,”庾三小姐大喊一聲,“那些閒言碎語也能當真?”
玉竹被嚇了一跳,立即低下了頭。
說話間門又被開啟,然後是護衛的聲音:“快去快回,不許再與她們說話。”
庾三小姐看向玉竹,玉竹立即去看情形,只見一個身穿道袍的人揹著藥箱走進門。
道人進門將揹著的箱子放下,然後看向女孩子們:“染上病症的,可以一個個前來。”
女孩子們顯然對這道人很熟悉,紛紛上前讓道人診脈。
玉竹轉身看向庾三小姐:“小姐,道人是來給那些女子看病症的,您咳嗽成這般模樣,是不是也將他請過來問問。”
庾三小姐用帕子掩住嘴,眼見就要到北山部族了,這些女子自然不能出差錯,所以紀太太會請人來給她們看症,北方很難尋到郎中,就會請那些四處雲遊的僧道前來幫忙,那些僧道四處遊走見識多了,手中總會有些藥方,而且僧道不收錢,窮苦人家常將他們當做救命的神仙。
“我記得徐氏身邊總有個道士,”庾三小姐低聲道,“去看看那道士生得什麼模樣。”
玉竹點點頭立即去檢視,很快她回來稟告:“那道士是個女子,臉上被火燒了一大片,看著很駭人。”
庾三小姐放下心來,她身邊的人出去打探過,徐氏身邊的道士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是她想得太多了。
這次去北山部族,他們十分小心,生怕洩露行蹤,徐氏不可能找過來。
玉竹道:“小姐,我們要不要利用那道士去傳話?庾二爺就在附近,將二爺引過來也好。”
庾三小姐攥起手,站起身走到屋門口向外看去,那女冠子正在給一個女子用針,她手法十分嫻熟,顯然頗精此道。
用完針那女子低聲道謝,女冠子唱了一段道經,然後熟絡地行了道家禮。
女冠子顯然是真心真意救這些女子,修道之人講究結善緣,見到這些女子如此,或許真的願意冒險幫她傳話。
想到這裡,庾三小姐心中一陣慌跳,她要想辦法讓這女冠子為她所用。
這時角落裡傳來哭聲,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子蜷縮在那裡嗚嗚咽咽。
女冠子起身去安慰那女子,不知到底說了些什麼,女子的哭聲漸漸停下來。
庾三小姐抿嘴,看來這女冠子也有幾分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