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順額頭上滿是冷汗,一時沒能說出話,兵部在這時候送訊息進宮,他自然要詢問原因,兗州來的副將告訴他,鳳陽知府被殺了,鳳陽府的民眾都逃出了城,副將奉兗州知府之命進京。
馮順聽到之後大為驚詫,不敢怠慢立即來叫醒皇上。
副將這一句話透露了太多,讓馮順不敢去細想……
馮順這樣略微遲疑,皇帝已經等不及,連鞋都來不及穿上,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聖上。”馮順立即接過斗篷追上去。
皇帝走得飛快,頓時將馮順拋在身後,年輕的皇帝就像一頭被刺傷的野獸,渾身散發的一股戾氣,所有人都不敢上前。
皇帝邁入了大殿之中,內侍立即從值房將兗州副將帶了上來。
“皇上。”兗州副將跪在地上。
“說。”皇帝紅著眼睛問過去。
副將立即道:“鳳陽反了……”
“鳳陽知府呢?”皇帝不等副將將話說完,立即問過去,“他去哪裡了?”
他對鳳陽知府有些印象,前幾日還進京向他稟告皇陵祭祀的事宜。
“鳳陽知府,被……被反賊殺了。”
皇帝雖然有所準備,依舊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睜大眼睛,人死了?什麼樣的反賊這樣大膽,殺了朝廷一個知府。
停頓片刻,皇帝接著道:“有沒有將反賊拿下?”
副將吞嚥一口:“沒……沒有……衛所……衛所的兵馬打了起來。”
什麼叫衛所的兵馬打了起來,皇帝皺起眉頭,威嚴冷峻地看著副將。
副將道:“衛所中也有反賊,府衙的兵馬……全……全都是……他們謀反了。”
皇帝這才知道為什麼要說鳳陽反了。
不是幾個人生事,是整個鳳陽府大亂。
即便鳳陽知府被殺,鳳陽還有那麼多官員,那些人卻沒有一個向朝廷送訊息,反而兗州副將來京,這說明什麼?
要麼整個鳳陽官員都被殺了,要麼他們中有人背離了朝廷,故意遮掩了實情。
鳳陽到兗州還有那麼遠的距離,難道其他府、縣都被掌控了,所以只能兗州來人。
皇帝聲音低沉:“守衛皇陵的兩萬兵馬呢?他們沒有平亂嗎?”出了這樣的事,即便他沒有下令,那些兵馬也應該先鎮壓反賊,不能讓謀反的人奪下城池。
鳳陽可是有幾萬駐軍的,怎麼可能會亂。
那是齊氏的祖籍,大周皇陵所在之地,一直都平平安安,難道要在他手中出什麼差錯。
副將道:“微臣來京送信時,知府大人已經命人去尋守陵的兵馬……微臣不知是什麼情形,也許,也許……”
副將沒有繼續說下去,兩萬兵馬,就算一府謀反,應該也會迅速鎮壓下去,可現在卻沒有任何訊息。
皇帝咬牙,難不成守陵的兵馬也反了,想到這裡他只覺得一股熱氣衝上頭。
“讓洪傳庭進來,”皇帝道,“京衛的指揮使立即進宮。”
內侍下去傳令,馮順趁機上前服侍皇帝穿衣,皇帝雖然竭力剋制手臂卻忍不住顫抖。
成王向漢中府而去,他剛剛下令西北的官員捉拿成王,若是有人敢收留成王一律按謀反處置,漢中知府三日之內找到成王蹤跡提頭來見,他還下令只要朵甘思、烏斯藏又任何風吹草動,立即起兵征伐。
可現在西北還沒有任何動靜,鳳陽卻出了大事。
燈光跳動,皇帝臉上如同被蒙了層陰影,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皇帝再次想起那封信函。
“皇上。”
洪傳庭等人已經被帶上大殿。
皇帝看向洪傳庭:“京師到兗州衛所還有多少兵馬可以調動?”
不等洪傳庭說話,皇帝再次開口:“從京中調兵五千,再整合衛所兩萬精兵,立即去鳳陽平叛。”
皇帝說到這裡微微一頓:“你們舉薦誰前去?”
因為成王謀反,皇上剛從五軍營中選拔了兩位將領,四位副將奔漢中而去,現在再讓他們舉薦。
洪傳庭遲疑著沒有開口,平叛不是誰都能去的,京中的勳貴恐怕皇上信不過,東南的沈從戎和薛沉、宋成暄倒是都在京中,皇上也不會用他們。
算來算去也只是皇上捏在手中的五軍營。
“還是從五軍營中擇良將。”
果然,皇帝的聲音傳來。
“事不宜遲,”皇帝吩咐京衛指揮使,“立即推舉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