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扭頭看了她一眼:“好奇心不僅能害死貓,也能害死你。”
馬薇心中一喜,從第一次見面開始,葉青就對她極為冷淡,在騰衝大酒店,自己不惜犧牲色相,坐在他懷中,一口一個阿哥,這小子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就算是談生意,也是冷冰冰的利益,從來就沒關心過她。但今天這句話,卻透出了一絲關心。
她俏臉一沉,語氣也變得哀傷起來:“我知道,小爺對我成見極深,但是,鴉有反哺之義,羊有跪乳之恩,母親當年慘死刑堂,阿爸對這件事閉口不談。
小女子也是剛剛知道,二鍋頭就是栽贓陷害阿媽的兇手。”
葉青有點尷尬,他倒不是對馬薇有成見,她和陳璐一樣都接受過西方精英教育。而精英教育的核心,就是利益至上,這跟他從小學的人情世故是相悖的。
不願意搭理她們,就是因為考慮問題的出發點不一樣,道不同不相為謀。
“其實,這件事,你應該去問大鍋頭。”葉青推脫道:“畢竟,我師父不是當事人,所知有限。”
馬薇咬了咬銀牙道:“馬龍俊真的是老爹的兒子。”
葉青肯定點頭:“我讓人去騰衝曲石鎮調查過,馬龍俊真實的姓氏是朱,他的真名應該叫做朱龍俊。”
馬薇有些默然,可以說,整個馬幫,贊同她經營理念的,只有二鍋頭。因此,她跟二鍋頭關係最為親密。從來就沒想過,他竟然是殺母仇人:
“他們和馬幫,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這般歹毒陰狠。”
葉青嘆息一聲:“這世上的仇恨,皆來自於利益,當年老爹因為利益,偷襲出馬隊伍,讓馬幫死傷數百,損失更是慘重。就算砸鍋賣鐵,馬幫都賠不起。
雖然我師父並沒有追責。但是,大鍋頭已經將老爹當成死敵。而那個年代,運輸貨物,是靠人背馬馱,馬幫不合作,就等於封死了老爹的活路。因此,才有馬龍俊進馬幫之舉”
馬薇暗自咬牙,葉青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她也猜得出來,早年間,馬龍俊利用馬幫出馬弟子,不僅給金三角輸送給養,還將白粉和假金運送出來。
這幾年,因為滇緬公路的通車,往來於緬北的車隊多了起來,運輸能力遠遠超過了馬幫,金三角對馬幫的依賴才逐漸減弱。
“這樣說來,老爹也應該是騰衝人。”
葉青肯定點頭:“應該是早年間,就走出去的人。”
“查到老爹的名字沒有。”
“早年間,戶籍管理極為混亂,一點線索都沒有。”葉青雖然知道,老爹的真名叫朱永邦,但卻沒告訴馬薇,就算讓她知道,也於事無補。
更何況,他對馬千里同樣充滿了戒心。
這麼多年,朱龍俊利用馬幫,跟金三角做來往貿易,馬千里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卻一直都隱忍不動。
身為馬幫之主,究竟是懦弱無能,還是另有所圖,誰也不敢篤定。
馬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鄭重道:“我已經跟阿爸說了,小爺對古茶園很感興趣,希望入股古茶園。阿爸也希望跟小爺當面詳談。”
葉青也想早把古茶園弄到手:“我這幾天不會離開瑞利,你跟馬老先生約定見面的時間,地點,再跟我聯絡。”
馬薇遲疑了一下:“阿爸沒在瑞利。”
葉青眼神如刀,狠狠的盯著她。
馬薇被他犀利的眼神,看的心驚膽顫:“小爺,我知道,今天在盈江會所發生的事情,讓你對所有人都保持戒心。
但是小爺,你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害你。”
“馬老先生打算在那兒見我!”
“滕沖茶山!”馬薇見他狐疑的看著自己,苦笑道:“大前天,劉師叔就和阿爸一起,離開了瑞利,先去了思普茶山,而後就在騰衝老宅住了下來。”
劉芳肯定點頭:“薇兒說的沒錯,朱龍俊死後,阿爸就約了大鍋頭,一起去思普和滕衝轉轉,重新走一遍茶馬古道。也想去看看,這些年古茶園究竟變成什麼樣了。”
葉青心說,這些年,馬幫是朱龍俊當家做主,他根本就沒心思經營古茶園,這才讓思普普洱茶逐漸退出了市場。並且,東南亞的市場,已經全都被別的品種的茶葉取代。
向外發展無力,國內市場又就被各地名茶佔據。
可以說,滕衝普洱茶,在最好的時間段,沒有向外擴張,已經是困守雲省。
現在馬薇關心普洱茶,她更擔心的是,官家怎樣看待馬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