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乾眼神在他身上轉了兩圈:“都說人不風流枉少年,你不是廟裡吃素的和尚,身邊的女兒雖少,但是各個天姿國色。我那侄孫女兒也是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有身段”
葉青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潮汕人都信佛,只要條件允許,家裡都有一個佛堂,裡面供奉的是菩薩。
而這些年,潮汕人斂聚大量財富,所以,佛堂上的觀音菩薩,全都是大富大貴金光燦燦。
如果讓這些在家的居士,知道從王氏珠寶集團請的菩薩是假金包金皮,王氏珠寶就要面臨鉅額賠償。
如果再拿到王善有販毒的證據,王氏珠寶集團就會崩塌。
這也正是,天璐珠寶入主王氏珠寶的最佳時機。
但就算陳璐如願以償,吞併了王氏珠寶集團,除了得到一些固定資產,如總部大樓,遍佈南方各大城市的鋪面之外,就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
畢竟,王氏珠寶集團崩塌的不僅僅是財富,還有商譽。
以天璐珠寶的商譽,加上王雅麗和陳璐母女二人的手段,只要有充足的貨源,就可以很快的穩定形勢,讓新的珠寶集團走上正軌。
問題是,貨源從哪裡來?
換句話說,文遠山不玩了,天璐珠寶自己的貨源都成了問題。更別說,吞噬一個比它自身體量更大的王氏珠寶集團。
蛇吞象如果消化不了,就會將自己撐死。
而且,對於這樣一家堪稱巨無霸的珠寶玉石公司來說,任何的商業承諾都是不算數的。
就連籤合同都沒用。
因為翡翠跟黃金不一樣。
黃金只要找到一個穩定的貨源就可以。
中低檔翡翠,可以在賭石店或者公盤上收購明料。
雖然價格貴點,但是憑藉潮汕工匠高超的雕琢技藝,足以彌補原料價格高昂的缺點。
但是,支撐起一家珠寶玉石公司的,並不是中低檔翡翠。
而是高檔翡翠。
只有真正的高貨翡翠,加上潮汕匠人巧奪天工的雕琢,才能創造出具有收藏價值,並且能夠年年增值的傳世珍品。
這樣才能吸引富豪,不惜代價的收購,從而創造巨大的利潤。
但是,種水色俱佳傳世的高檔翡翠,是無法從賭石店和公盤上收購的。
不要說德隆姐高,騰衝盈江,四會坪洲,就連緬國公盤,每年賭出來的高檔翡翠,都屈指可數。
而且,每一塊高檔翡翠的出世,都能引起國內外珠寶玉石商人的競價爭奪。
花落誰家尚未可知。
這也就導致了,一家沒有賭石高手坐鎮的珠寶玉石公司,是註定不能長久的。
鄭乾看著他,語重心長道:“推倒容易重建難。王氏珠寶集團是一家市值五百億的大型企業,光員工就有兩千多人,這還不包括,依靠王氏珠寶集團吃飯的上萬外圍人員。
這對潮汕官方來說,不僅僅損失的是稅收,還有這些失業下崗員工的安置,稍有不慎,就會引起整個社會的動盪。”
趙雷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而且,聽的越久,心中的恭敬也就越重。
作為一個緝私緝毒人員,嫉惡如仇是天性,一旦掌握了犯罪證據,快速將其繩之以法,維護法律的神聖和尊嚴。
但是,打擊犯罪的同時,也要保持社會的穩定,同樣是他考慮的問題。
就像是馬幫,僅僅銀行暴雷一案,哪怕朱龍俊自殺滅口,但是,根據掌握的證據,涉案人員就有數十,如果深挖的話,恐怕需要抓捕的最少數百人。
數千出馬弟子的馬幫,上千個家庭,一旦數百涉案人員被抓捕,引發的社會動盪,就連雲省高層都要斟酌一二。
而葉總長給出的解決方案就是,儘量促成紅星集團跟馬幫的合作專案,安置大部分的馬幫出馬弟子。
一旦馬幫穩定下來之後,再出手抓捕涉案的馬幫弟子,力求做到除惡務盡。
因此,工作的重點就是先穩定,再抓捕。
而不是先抓博,再穩定,這樣就是本末倒置,將來會釀成什麼後果,誰也不敢保證。
現在,鄭乾跟葉青談的,同樣也是這個問題。
我可以幫你毀掉王氏珠寶集團,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但是,善後的事情我辦不到。
王雅麗和陳璐母女現在是自身難保,她們同樣也辦不到。
“我已經促成了齊玉跟陳璐的合作”
“這都是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