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群躲在倉庫中的賭石客,也忍不住這種巨大的誘惑圍了上來。
這種時候沒人在意蜈蚣的存在,但是他卻沒趁機溜走。
弄猜不死,死的就是他。
馮老闆站在切割機的一側,雙手握拳滿臉的緊張。
雖說刀片和石頭摩擦產生的高溫升起的水蒸氣,阻擋了視線。
但是葉青依然是不急不躁,僅憑刀柄傳來的手感,緩慢卻穩定的下壓,始終讓刀輪保持著極快的轉速。
漫長而煎熬的一個小時,刀輪終於發出了嗡的一聲切空的聲音。
馮老闆不等水霧散去,刀輪停轉,就拎著水管開始澆水,給石頭降溫。
葉青擰開螺絲,將石頭搬下來,馮老闆已經雙手捧著鋼板
“咔嚓。”葉青將鋼板插進刀口,微微用力。
一聲清脆的響聲,石頭一分為二。
金莎公主看著石頭緩緩的滑落在地,一塊是密密麻麻的蜘蛛裂,一塊卻入藍天一般的清亮。
所有的賭石客全都譁然了。
這特麼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眼力,才能切出這巧奪天工的一刀。
“沒想到二十年後,還能再見生死刀。”一個身穿淺藍色西裝的中年人,雙手擊掌的走了過來。
葉青愕然抬頭,這是師門秘技,所謂的生死刀就是切裂,一刀斷生死。
這是透過將皮殼刷薄,然後透過白色光線在翡翠中折射的角度,來判斷裡面的裂,綹,紋,然後一刀將無裂的和有裂的玉石一刀切開。
但是,他卻沒想到在抹谷竟然有認識生死刀的。
中年男人的左側,站著一位身材修長曼妙的女子,一身青色的衣裙,簡約卻不簡單。
這名女子看起來年紀不大,肌膚白皙如雪,柔順的青絲被一個橡皮筋簡單的束縛,看似隨意,卻透出自信的神采。
鵝蛋臉,柳眉鳳眼,瓊鼻高聳,櫻唇略顯厚實,卻十分性感。
葉青站起身來,抱拳道:“前輩,謬讚了,生死刀沒什麼了不起的。”
中年人大笑:“沒錯,生死刀沒什麼了不起,但也只有經驗和眼力,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之後,才能切出這一刀。
小兄弟年紀不大卻已經得到了玉將軍的真傳,沈家後繼有人,可喜可賀。”
馮老闆上前一步:“李老闆,什麼是生死刀,誰是玉將軍。”
“當年玉將軍在緬北,為老桑吉效力,所有的翡翠原石全都一刀兩半”李老闆聲音之中多了一點苦澀。
葉青微微一笑。
“老豆,你怎麼不說了。”青裙女孩子帶著濃濃的香江口音,聲音又嬌又媚,煞是好聽。
李老闆看向葉青,笑容有點尷尬。
葉青哈哈一笑:“那是因為當年家師不是為了賭石,而是為老桑吉效力,所以,切石的目的,不是一刀斷生死,而是將石頭最好的一面切出來。”
青裙女子秒懂,所謂的神仙難斷寸玉,你將石頭最好的一面切出來,價格當然是最高,但是人家買回去一切,切出來的石頭就不如人意,虧損就是難免的。
而他用的生死刀,卻是為了將好的保留下來,將差的翡翠切走,如同一刀分生死。
就像是腳下這塊石頭,切厚一公分就等於多浪費了一公分,而這一公分,就等於切壞了兩枚鐲子。雖然可以打牌子,摳珠子,但是價格卻差了百倍。
她蹲下身子,掏出隨身攜帶的強光手電,黃色光束按在了翡翠上,眼前頓時一片湛藍。
“老豆,這就是雨過天晴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的,天青色吧!”
李老闆挨著她蹲下,看著強光手電反射出的天青色:“沒錯,比起海洋藍多了三分鮮亮。
而且,因為無限接近玻璃種,種非常的細,顏色也完全的融進了晶體之中,達到了天青色的標準。”
葉青微微一笑,所謂的天青色,說的並不是翡翠,而是宋瓷。
宋代是瓷器的鼎盛年代,出現了定,鈞,官,哥,汝五大名窯,而瓷器的顏色,在宋朝達到了至簡的地步。圓,方,素色,質感的單純。
而這兩句詩,卻是宋微宗的一個夢,夢到了雨過天晴,天空綻放出單純至極的青色。
這塊翡翠是將綠色,藍色和種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呈現出的就是天青色。
之所以這位中年李老闆,判斷是冰玻種,是因為這塊翡翠還沒經過細緻的打磨,沒有呈現玻璃那種清澈無暇的透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