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很乾脆的豎起一根手指。
阿朵脫口而出:“一萬”
葉青搖搖頭:“一百。”
杜宇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防止這個叫阿朵的老緬暴起傷人。
人家開價七萬,你給一百。
大堂經理連續的吸氣吐氣,防止腦血管炸裂,這特麼的是一隻什麼妖怪?
葉青隨手將石頭放回木架上,並且,還順手調整了一下石頭擺放的姿勢。他之所以看上這塊石頭,是因為這塊石頭異乎尋常的重,但是這塊石頭的皮殼,除了砂礫均勻,卻沒別的表現,不見松花,蟒帶。
而且,石頭太小,就算切出翡翠,也只能是一些掛件或者珠子戒面。
所以,他很乾脆的表示,我不賭這塊石頭了。
賭石是一門技術活,同樣,石頭開價和還價,也是一種博弈的過程。
就像是兩軍對陣,先試探,然後在決定打不打。
這塊石頭值不值七萬,實際上見仁見智。
如果齊玉從保險櫃中拿出這塊石頭,他敢開價七十萬。
但是,這是葉青從一堆石頭中挑出來的石頭,開價的是一個老緬,那麼這塊石頭的價值就無限降低了。
賭石這個行當,實際上就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買賣。
葉青表示我不玩了,反而弄的阿朵不知所措。
“四萬!”阿朵豎起四根手指:“這塊石頭是我見過最好的石頭,可惜的是,石頭太小,否則,我開四百萬。老闆,你要高高的給”
“如果是緬幣的話,可以成交,人民幣,沒興趣。”葉青伸出兩個手指頭:“定奪這個價,多一毛都不要。”
“兩千!”阿朵也沒底氣,連兩萬都沒敢說。
“兩百!”
大堂經理和杜宇差點背過氣去。
阿朵倒是習以為常,在礦區,也木西就是跟收購石頭的商人這麼開價還價的:“這塊石頭很重,兩百人民幣絕對不行,我的老闆會虧很多錢。老闆,你要高高的給”
葉青嘿嘿一笑:“阿朵,讓你這樣一說,我更沒興趣了,這塊石頭沒松花,沒色蟒,甚至連蘚都沒有。而且,你我都知道,木納黃沙皮,賭的就是翻砂,風化嚴重,皮殼很老,種水就差不了。但是你看這塊石頭,皮殼很新,而且,賭木納,還要賭一種東西,那就是棉
這塊石頭,皮殼沒有任何表現,誰敢賭棉,萬一裡面一團團的,連切石頭的錢都賺不回來”
大堂經理翻了個白眼,你特麼喝兩三萬一瓶茅臺的主兒,跑到這兒為了區區幾萬塊跟也木西討價還價,丟不丟人。
很想做主,將這塊石頭送給葉青,反正也就幾萬塊錢的事兒,但卻有點不甘心
杜宇卻有些認真起來,她跟隨葉青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多少也瞭解賭石圈裡的事兒。
不管石頭值不值錢,都必須還價。
以為只有還價,才能讓石頭的主人,不知道這塊石頭值多少錢。
這就避免了貨主獅子大張嘴,或者惜售,白白給人家掌眼。
換句話說,這也就是在昆城,如果是在姐高,貨主開價七萬,葉青早就麻利的交錢走人了,否則,只要給貨主反悔的機會,絕逼就地反悔,等葉青走了,直接自己切
黃金手看上的石頭,絕逼是好東西。
阿朵看著葉青的眼睛,始終平淡無波,看不出喜怒,但是這塊黃沙皮,卻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是一個老手對翡翠原石的直覺。
但是,也木西只賣石頭不賭石。
這是他們的生存環境決定的,從廢土中找到一塊石頭,就是這一天的飯錢,如果不賣掉,就只能餓著,或者是全家捱餓。
所以,見到來礦區收購翡翠原石的商人,只要開價不太離譜,都會選擇賣掉。
因為切石頭,他們拿不出切石頭的錢,而且,一旦切垮全家捱餓。
阿朵將石頭拿起來,放在手中掂量,語氣也變得堅決起來;“兩千人民幣,這塊石頭老闆拿走。”
“給錢!”杜宇掏出手機,直接掃碼。片刻之後,到賬的聲音響起。
阿朵臉上多了一絲笑容:“老闆,這塊石頭切不切?”
葉青伸手:‘現在你是不是把石頭給我?’
阿朵鄭重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老闆打算切這塊石頭,我可以幫你切。”
葉青狐疑的看著他:“也木西只賣石頭不賭石,你真的會切石。”
阿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