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妻,可家中仍有侍妾。他也不是未經人事的青澀男子,只是連日來想著的人,突然與自己獨處一室,免不了心猿意馬。
崔禮禮眨眨眼:“何大人?”
何景槐偏過頭,整理一番呼吸,才道:“崔姑娘要說的事,還需斟酌一下。”
“何大人恐怕不知,聖人準備和談。”
兵臨城下才決定和談,這根本不是和談,而是委曲求全。
“聖人自有聖人的考量——”
“何大人!”崔禮禮皺著眉打斷了他,聲音雖清脆,卻已染上些許焦灼的薄怒,“何家要替他們揹負這罵名嗎?”
何景槐推理斷案是好手,可要說到朝廷政局,又不是那麼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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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禮禮只得點他一點:
“為何會兵臨城下,我們無力還擊被迫議和,不就是因為禁海之策嗎?”
何景槐一點就透。
當年禁海之策的決斷雖是先皇下的,可歷來見過哪個聖人會把罪責留在自己頭上?
議和,雖名為議和,少不了又要舍讓割棄些什麼。
如今國庫空虛,北邊邯枝來犯,戰事膠著,哪裡來的銀兩再往長公主和諶離人手中送?
自然是寅吃卯糧,提高賦稅,再從民間搜刮一些了。
屆時,百姓怨聲載道,總要有個出口。
錢,沒了。
底耶散蔓延,禁海國策成了擺設。
誰又出面承擔這罪責?
何景槐徹底想通了:“我今晚便回去與祖父商議。至於何時何地相見,怎麼見面,我讓培安通知姑娘。”
崔禮禮行禮離開。
回到家中,天色尚早。
與崔家夫婦吃過晚飯,說了一會子話,才回了屋。
春華指揮著小丫頭們伺候她梳洗,崔禮禮卻拒絕了,對她道:“不急著換衣裳。你去後院小門守著,晚些必會有人來敲門。”
果然,一更之後,培安就悄悄敲了後門送來了訊息:何聰同意見面。還安排了一頂不起眼的小軟轎接她。
春華進來回話,不禁驚奇:“姑娘,為何如此篤定?”
崔禮禮笑著披上黑色的絲綢斗篷,將全身罩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瓷白精緻的面孔:“清流之家,儒學大成者,不在乎生死,最在乎家族榮耀。”
她上了小轎,轎伕左彎右繞,去了一處不起眼的宅子。
那宅子有一排葡萄架,葡萄藤纏得那架子密不見天日。
何景槐站在葡萄架下候著,手指仍舊搓摩著那粒金珠子。
見到崔禮禮來了,他不禁有些恍惚。
這宅子是他當年特地為妻子與同好女子備下的,想不到今日卻又用來做了密會之處。
“人可到了?”屋內響起蒼老的聲音,打斷了何景槐的思緒。
何景槐望著斗篷下的臉,微微一笑:“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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