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被繡使翻得一團亂,有些歉然:“韋大人和我都剛上任,還來不及回直使衙門整頓呂奎友和應邕的舊部。倒教他們有了可趁之機。”
“曹副使這樣說——”
“崔姑娘,”曹斌一臉嚴肅地糾正道,“在曹某心中,崔姑娘是恩師,是過命之友,無人之處,還請崔姑娘不要再這樣客套生份。曹某寢食難安。”
崔禮禮倒也不矜持,一邊撿著滿地的東西,一邊說道:“稱謂而已。你心中尊我,我心中也敬你,何必拘泥於一個稱呼。”
見曹斌聽得仔細,她又道:“郭佐使曾經跟我講過,在直使衙門,最見不得親疏。有親,則斃。教人看不出你心之所想,才是好的。”
,!
曹斌又撓撓頭,恍然道:“倒是我想簡單了。”
“聖人要你和韋大人查這蟲子,你們不好查吧?”
“毫無頭緒。”他答得十分實誠,又掩嘴悄聲道,“蟲子又不認人,還被聖人摁死了。那麼小個東西,誰進京的背篼裡藏一條,根本查不出來。”
“松針呢?誰要過鬆葉?松蠶不是以松葉為食嗎?”
曹斌搖搖頭:“松樹林又不遠,去摘來也不稀奇。”
崔禮禮想了想卻又說道:“你也說了,這東西是從南方帶來的,要養在身邊,總要用些新鮮的松葉。”
曹斌雙眼一亮,又用力拍了自己的腦袋兩下:“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
能靠近聖人的人,就那麼幾個,這段日子誰手裡有松葉,查起來豈不是容易許多?
他站起來,挺挺圓溜溜的身子,抱了抱拳:“崔姑娘,感謝點撥!曹某這就去忙了,若再有人來騷擾,姑娘遣人去尋我便是!”
“曹副使,”崔禮禮叫住他,低聲問了一句:“不知聖體如何?除了高熱,可還有其他症狀?神識可還清晰?”
曹斌一愣,反覆確定帳外無人偷聽,才悄然說道:“原是不能說的,崔姑娘您問,我定然言無不盡。聖人如今神識尚算清醒,但我聽太醫們討論時,言辭之間不像是有解毒之法”
“這蟲毒這麼厲害?”陸錚明明說過那蟲是慢毒。
“原本沒這麼厲害,只是聖人召了人侍寢,後半夜就開始發熱了。”曹斌不敢再耽擱,抱拳告辭。
送走曹斌,拾葉才進來,正巧看見崔禮禮皺著眉跌坐在榻上,神色並不輕鬆,便問道:“姑娘,出了何事?”
崔禮禮搖搖頭。
崔家,危在旦夕了。
:()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