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必與荊學平先進來,後面跟著何泰來,趙守約等人。
皆是銀臺司執筆。
小倌們立刻散開,規規矩矩行禮。
崔禮禮笑道:“中秋節不回家團聚,反倒來我這裡。是何道理?”
幾個執筆正了正顏色,側身讓開一條路。
門外站著一個蒼白的女子,正是鞏家遺孀呂氏。
她仍舊穿著斬衰,牽著兩個披著孝的孩子,眼中噙著淚,一步一步向裡走。
荊學平道:“嫂夫人堅持要來,我們覺得今日倒是個合適的日子。去了侯府說縣主來這裡了,我們便一道來了。”
崔禮禮連忙將她攔在門外:“呂姐姐,這裡不合適。”
“沒什麼不合適。先夫來得,我便來得。”呂氏執拗地跨進門來,“今日是來叩謝縣主替亡夫報仇。”
說罷,就拉著兩個孩子跪在地上磕頭。幾個執筆也跟著深深作揖行禮。
崔禮禮連忙側身:“你們不必如此!快快起來!”
祝必這才說道:“首座要祝某替他把話帶到,首座說,此次多謝縣主相助,銀臺司才能手刃仇人,只是扈如心雖死,鞏執筆的追封仍舊未曾下來,只有追封下來那一日,他才有顏面祭奠。”
“追封之事可有眉目?”
祝必搖搖頭:“哪有那麼容易?先聖沒有做的事,新聖也不好推翻了再來。更何況眼下太后——”
身邊的荊學平拽了拽他袖子,示意他莫要亂說。
祝必壓低聲音道:“如今太后與新聖較著勁呢,新聖做什麼都容易被捏著。”
“首座大人呢?”崔禮禮問得隱晦。
祝必看看四周,答得也隱晦:“銀臺司的卷宗太后無權檢視的。如今陸執筆,不,現在是陸將軍了,如今還多了一個陸將軍”
崔禮禮點點頭。
荊學平插了一句:“聖人難,首座也難。反倒是咱們這些小執筆活得自在一些。”
許太后在世時,許太后就總想要找機會換銀臺司首座。如今換了苗太后,又是一樣的配方。
崔禮禮沒再追問,讓春華帶著兩個孩子去後院吃果子點心,自己引著眾人上樓:“那就老規矩,還是西風烈?”
“對!老規矩!西風烈!”
中秋一過,便是元陽生辰。
崔禮禮去公主府看她,她還未顯懷。
如柏牽著她的手在園子裡來來回回地走著,嘴裡還不停地念叨:“小心些,別摔了。”
紀夫人和蘇玉正坐在一旁笑元陽如今這副模樣,見到崔禮禮來了,便拉著她一起剝石榴吃。
蘇玉顯然有心事,趁著紀夫人離開的空子,便問崔禮禮:“他可為難你了?”
崔禮禮想了想道:“他怎會為難我?”
“我聽公公說,這些日子宮裡有些亂”蘇玉沒有繼續說下去。
“你公公如何選?”如今這局勢,人人都看出來有問題,朝臣們都忙著站隊,太后畢竟根植皇宮多年,自然是有優勢的。
“他沒說。”
畢竟是個寡媳婦,翊國公自然不會對著她講自己的立場。
崔禮禮拍拍她的手,示意不要多想。
紀夫人扶著腰,走回來坐著,可能哪個姿勢不對,落座時又哎喲了一聲。
蘇玉打趣她:“你這勞累的模樣,你家秦統領竟然也不懷疑?”
紀夫人擺擺手道:“別提了。”
最近真是見了鬼了。
秦文燾這慫貨,一向不過是抖三抖便罷了,最近也不知從哪裡學了邪門功夫,竟能咬牙堅持一陣子。
“這不是好事嗎?”蘇玉說道。
“好個屁!”紀夫人很惱火,看著桌上的銀籤子,一臉的怨念。
以前不過躺那兒哼哼十幾息,現在倒好,不光要哼哼半柱香的光景,還要配合他各種動作!
“他可是吃了什麼秘藥?”崔禮禮也知道有些人吃了秘藥能夠雄姿勃發。
“我留意過,沒有吃藥。”紀夫人仔細回想了一陣子,“我覺得是練了什麼邪門功夫,嘴裡唸唸有詞的。”
以前秦文燾也不是沒吃過藥。
有幾次,小妾們一進屋,看他盤著腿坐在榻上聚氣凝神,小妾們也不甚在意,脫了衣裳往榻上一躺。
結果秦文燾也不懂,反而開始聊什麼“天人合一”,談什麼“生命空空”。
小妾們著急啊,這邊還等著打馬吊呢,便主動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