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婦嘴唇顫悠悠:“縣主快去看看吧。”
縣主抓著楊嬤嬤的手,急急忙忙地往外走,步履踉踉蹌蹌,幾次差點跌倒。
留下一屋子賓客,面面相覷。
。
坐在洞房裡的扈如心,被送進來後,就自己挑了喜帕。
身邊的嬤嬤和陪嫁婢女攔都攔不住:“郡主,這樣挑開了,終究不吉利。”
扈如心卻冷笑道:“你們莫非還想等著沈延來挑嗎?”
紅豔豔的帳子,褥子,蠟燭,窗上的喜字,都像是一個笑話。她坐在喜房的榻上,順手抄起幾把花生蓮子紅棗,往地上亂砸一氣。
“如今要叫他侯爺了。以後你們要記得叫我夫人!”
稱呼一變,差距之大。
原本沈延不過是個伯爵,她身份高,在這個縣主府裡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而聖人一道旨意,讓她成為了貞孝侯夫人,這就要她仰人鼻息過活了。
剜肉?取血?
哼!好一個大孝子。
還弄出一個孝子牌坊來!真虧聖人想得出來!
“郡主,仔細別氣壞了身子。”
貼身丫頭早已熟悉她的脾性,揮手讓嬤嬤們都退下,一邊彎腰撿起那些果子,一邊安撫著道,
“奴婢知道郡主氣不過,可畢竟今晚是洞房花燭,就算郡主再不高興,何必在今晚與他們計較?”
扈如心的嗓音又稚嫩又綿軟地“哼!”了一聲。沈延是她心儀許久的男子。哼這一聲,算是讓了半步。
“郡主的氣也不急在這一刻撒出來,奴婢倒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扈如心擰著眉問道:“什麼法子。”
“不過是個侯爺而已......”貼身丫頭眸光一閃,垂著頭恭敬地說著,“郡主要他們聽話,還不容易嗎?”
扈如心頓時明白過來。宣平侯不也是侯嗎?
她來了精神,吩咐貼身丫頭:“芳枝,你去找黃有德,讓他拿上幾瓶來給我備著。”
芳枝應了一聲,拉開門正要出去,與跑來報信的僕婦撞了個滿懷。
芳枝一耳光打了過去:“幹什麼火急火燎的?這是郡主的屋子,衝撞了郡主,你擔待得起?”
那僕婦捂著臉,跪了下來,急切地道:“郡主,縣馬過身了。”
扈如心驚得站了起來。
縣馬死了?
在她的大喜日子,就這麼死了?
死得太不是時候了!
僕婦跪在地上,抽抽搭搭地道:“縣主和侯爺請您換上孝服過去呢。”
芳枝怒叱道:“我們何來孝服?”
誰會在出嫁這一日備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