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男子來了,我們正好也可以一舉擒獲。”
縣主府門前,清平縣主穿著緙絲牡丹紋的對襟袍子,白臉紅唇,端站著看向拾階而上的崔禮禮,她左眉的痣一跳:“崔娘子。”
那聲音又生硬又冷漠,和記憶中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
崔禮禮眼眸縮了縮,揚唇道:“恭喜縣主。”
身子有些怯懦,後腰卻得了一分熱熱的助力。
陸錚站在她身後,袍袖寬大,擋住了穩穩地扶著她的手。
心中稍安,她又道:“原本只是路過,不想承蒙縣主親自相邀,不甚榮幸。只是來不及備下賀禮,還請縣主海涵。”
清平縣主冷聲道:“路過皆是客,還請進吧。”
崔禮禮福了福,提著裙襬,舉足猶豫了片刻,才跨過那道門檻。
隔世再見,縣主府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沒什麼變化。
還未入廳,就聽見門外鞭炮炸開了花。
長街上人聲鼎沸,鞭炮喧囂。崔禮禮一怔,眼睛有些澀。
這鞭炮聲,鑼鼓聲,像是在恭賀前世的她嫁得如意郎君,又像是在恭賀今生的她逃脫人間煉獄。
很快迎親的轎子落了地,沈延先翻身下馬,再去挑簾牽扈如心。
紅紅的兩個人,一人扯著紅綢的一端,在人們的恭賀聲中,緩緩跨過門走了進來。
崔禮禮下意識地往陸錚身後一躲,生怕他們身上的紅衣碰到了自己,就會把自己帶走。
陸錚負手在她身側,見她眼眶微紅,關切地說道:“你若不想看,我就帶你出去。”
她堅定地搖搖頭:“我沒事。你仔細留意那人。”
扈如心蓋著鮮紅的蓋頭,背後的燒傷還未痊癒,身形有些僵直。
沈延的臉上也沒有什麼光彩,被新郎的紅衣襯得慘白如紙。他一瘸一拐地牽著扈如心往堂內走去。
崔禮禮察覺出了異樣,低聲問道:“他怎麼看著不太對勁?”
陸錚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得意地挑挑眉。示意她等著看一場好戲。
堂上坐著縣主和佝僂的縣馬。兩人冷冷淡淡地看著沈延和扈如心,由著禮官唱那三拜之禮。
“禮成——”
禮官高聲喊著。
扈如心從蒲團上爬了起來,緩緩直起了腰,後背的傷在那一通叩拜之後,似是裂開了,又疼又癢。她頂著蓋頭,只等著禮官喊一句“送入洞房”。
這時縣主府外馬蹄聲驟起,有人喊道:“聖人有旨——聖人有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