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著了迷藥一般,他說了些什麼,自己根本不記得。只覺得那燭火詭異地能攝人心智。
“我被迷暈了,什麼都沒做。”
“你可知銀臺司那姓鞏的,今日頭七,他老婆孩子在廟會上鬧了一通。”
謝敬才一皺眉:“她鬧什麼?姓鞏的又不是我殺的。”
“她當眾說底耶散牽連權貴,只差沒指名道姓了。”
王管事一想到崔家那個天真的姑娘,竟還打抱不平地上前去祭奠,就覺得這事似乎已超過了自己的設想。
鞏家執筆死了就死了,遺孀偏偏在鬧市之中大喊權貴販賣底耶散。這不是公然挑釁燕王嗎?
“你說,她別是有什麼證據?”
謝敬才一聽,覺得正好。
那一夜他暈頭轉向不知道說了什麼,乾脆就咬死了什麼都沒說。將來任何人有了任何證據,都是這鞏家人弄出來的。
這樣一來,燕王必然就不好怪罪到自己頭上。
“她肯定是有的。”謝敬才順水推舟,看著王管事,“此人不解決,後患無窮。”
“除?銀臺司不得鬧翻?”
“我聽說銀臺司為這執筆奏請追封武將,兵部都報了,聖人沒批。”謝敬才在兵部任職,自然訊息靈通,“聖人也有顧慮呢。”
王管事懂了這眼神。眼中寒光一閃:“行!此事我去辦。”
謝敬才抓住他:“你莫要親自動手。你我還靠著崔家,這是聖人的事,也是保命符。殺人這種髒事儘量不要沾,讓底下人去辦。孩子也不要留,免得留下禍根。”
王管事點點頭,又罩上斗篷,摸黑回到一個院子,尋了幾個手下:“務必斬草除根!”
“一個娘們,兩個奶娃娃,”手下嘍囉輕蔑地一笑,將手中的刀子晃了一晃,“用得著那麼多人?兩人足矣!”
“那就你二人去辦!不要用刀!我就在這裡候著,辦完速來回話!”
“得嘞!”兩個壯實的嘍囉將刀一收,連面都不遮,就在院中挑了兩根麻繩,“走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去了鞏家。
鞏家不大,兩進的院子,夜深人靜,下人們都在熟睡。
他二人很快就找到了鞏家遺孀的臥房,輕輕挑開門閂,放輕腳步進了屋。床上有人影,藉著光認了認臉,沒錯,一個女人睡在床邊,床鋪裡面睡著兩個孩子。
許是白日裡出殯累極了,娘仨睡得極沉。
兩個嘍囉互看一眼,將手中麻繩一抖,又快又準地套上了女人的脖子。
二人分工合作,一人壓住女人的腿,又捂緊了她的嘴,另一人狠狠勒緊了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