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不邀請她,可這頓酒席崔禮禮是必須要去的! 宅子是她租的宅子,酒席是她置辦的酒席,就連車上的女人,都是她安排的。 怎麼能不去! “不方便吧?”崔禮禮剋制地垂下頭,只等著人說“方便”二字。 “的確不方便。”陸錚神色冷漠。 氣得崔禮禮嘴角幾不可見地一撇。 謝敬才掀著車簾,眼珠子轉了一轉。 他對這個崔禮禮有幾分好奇,長得標緻,又是崔萬錦的獨生女兒,沈延要娶她,聖人還不允。 聽說陸家給她遞了畫像,被她給退了回來。難怪陸錚見了她沒什麼好臉色。 看她跟何景槐兩人站得那麼近,顯然是有些什麼。一起去,倒也不錯。可以試探一番,也好說給聖人聽。 他便說道:“不妨事。崔小娘子一起去吧。” “這......”崔禮禮咬著唇,似乎有些遲疑。 何景槐笑道:“再猶豫倒不像你的性子了。” 他還知道她什麼性子?陸錚冷哼了一聲,騎在馬上,目不斜視地從崔禮禮面前經過。 幾人到了柳雲巷,崔禮禮借的宅子門口,站著松間和臨竹。見車馬都到了,二人連忙上前來牽馬、引車。 謝敬才從車上下來,身後跟著三個絕色女子。領頭那個,嬌滴滴地撐著謝敬才的肩下馬車,還不小心絆了一跤,跌進謝敬才的懷裡。 何景槐一見到臨竹,他心中漸漸不安起來。 臨竹究竟是崔禮禮的人,還是陸錚的人? 這宴席究竟是崔禮禮辦的,還是陸錚辦的? 他倆究竟是熟還是不熟? 他刻意等崔禮禮下了馬車,二人並肩跨進院子,他才低聲問道:“臨竹......” 崔禮禮倒也不隱瞞:“是,陸執筆臨走之前,我去桃花渡找他借的。” 何景槐想起那日去桃花渡尋崔禮禮,陸錚說她去尋小情郎了。 話是對得上,只是......能借人來查底耶散,她與陸錚之間,不應該這麼生疏。 院子倒不大,還有幾籠竹子,冬日的竹葉枯黃,倒有一番蕭瑟的雅趣。 何景槐好勝心又起來了,負手站在竹下,玩味地道:“這倒像是崔姑娘的手筆。” 崔禮禮步子微微一頓,正要說話,只覺得有道目光,像是要將自己的腦門灼出洞來一般。陸錚正站在階梯上看著這頭。 她淡淡地一笑:“何大人,快進去吧。陸執筆在等著您呢。” 入了廳中,因有女子,四人只得分席而坐。 那三個絕色女子進來盈盈一福,褪了大氅,底下竟只穿著極透極薄的紗衣,婀娜的曲線一覽無餘。 低眉順目坐在謝敬才身邊。 謝敬才笑道:“陸執筆當真是用心了,還特地遣了這樣的美人前來相邀,下次記得先打個招呼,謝某以為有人意圖不軌,差點叫她們香消玉殞。” 崔禮禮聽了心頭一驚。謝敬才居然這麼謹慎!失算了。 “來來來,本官這裡一人足以,你們倆去服侍陸大人去。”謝敬才指揮兩名女子去陸錚身邊。 陸錚笑著拉住其中一個坐下看,對另一人道:“我也只一人足以,你去為何大人斟酒吧。” 何景槐想要推辭,卻也沒有名目,只得由著那薄紗女子坐在身邊。 酒過三巡。 陸錚提起酒盞對謝敬才道:“陸某今日邀謝大人過府一聚,是為此次籌集軍餉糧草和馬匹,謝大人都甚是用心。有了這些,父兄出征才得以有了保障。” 謝敬才一邊飲酒,一邊思忖。聽聞陸家老二與大將軍和小將軍關係極為不好,怎麼倒替父兄感激起來了。 “陸某沒什麼志向,不過拿著筆桿子抄抄卷宗。父兄惱我胸無大志,我卻喜歡閒雲野鶴。”陸錚似是有些醉意,“可畢竟是一家人,他們出征,我幫不上忙,替他們感謝一下謝大人,也算是盡了孝心。” 謝敬才嘆著點點頭,與他一飲而盡:“陸執筆當真是個性情中人,來,謝某敬你一杯。” 兩人又連連互敬了幾盞酒,竟稱兄道弟起來。 何景槐看看崔禮禮:“我怎麼覺得陸執筆似乎消瘦了些?” 崔禮禮抬眼看那個裝醉的傢伙。 正好他勾著身邊的女子,手指刮過她精巧的下巴,又捏了捏她耳垂,偏偏眼神卻落在崔禮禮身上。 崔禮禮心頭一跳,說不出是疼還是癢。 她連忙垂下眼眸,藉著酒盞掩蓋心慌意亂,隨口對何景槐道:“似乎是瘦了些。” 餘光瞥向陸錚,見他若無其事地拉何景槐喝酒。也是稱兄道弟,論起了長幼。 看樣子,今日給謝敬才的事安排不了了。 屋裡為了那三個絕色,暖爐燒得有些旺,坐在裡面久了,臉又熱又紅,她便找了個藉口出來透氣。 園子本就不大,置了一座太湖石,又有一座涼亭,再種了幾棵雪松,夜色之中,灰白的太湖石倒尤為醒目。 她隨意溜達了兩圈,覺得臉上的熱氣消散了些,又往回走。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