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那麼多人,此刻安靜得就像沒有人一樣,全都看著那個攔車的嬤嬤疼得滿地打滾,聶大小姐此刻已經跪在了地上,整個身子匍匐在地,不停的顫抖著……
“竟然敢擅自攔車,今日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如若再犯,決不輕饒,另外,新安城聶家,永世不得踏入出塵山!”坐在馬車上的另外一個帥小夥如是說。
徐喬幽這才看見,這個說話的男子,手裡拿著一根鞭子,黑黝黝的,像鱷魚皮一般的鞭子,足有成人大拇指粗,所以,剛剛啪的那聲巨響是這條鞭子打在那個嬤嬤身上發出的聲音?徐喬幽覺得一股熱氣從腳底往腦子裡湧,憑什麼?就因為她剛剛攔了車就該遭此橫禍嗎?這還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她犯法了嗎?就算是犯了也不能用私刑!而此時那個嬤嬤,顧不上自己還在流血的左臂,不停的磕頭道謝,這他妹的什麼世道啊?
雪白的馬車繼續前行,朝城裡走去,至始至終,車裡的人都沒有露過面,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就好像裡面沒有人一樣。徐喬幽緊握著拳頭,她雖然很氣憤,但是她是一個很有理智的人,她不會不識時務的強出頭的,她雖然很護短,但是這個聶家跟她可沒有交情,如果此時去打抱不平,那麼她估計就要白來這一趟了,而且她也打不過對方。松籮緊緊的拉著她的衣角,渾身在發抖,徐喬幽緊緊的摟住她,輕聲的安慰:“不怕,不怕,松籮不怕。”
四周看熱鬧的人熙熙攘攘的都從哪來回哪去了,城門外就剩下他們原本這一車隊的人了。彷彿剛才的事情就像幻境一樣。
“姑娘,走吧。”何叔牽著馬走了過來。
徐喬幽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聶大小姐,滿臉的灰敗之色,哪裡還有剛剛的光鮮亮麗,而那個嬤嬤還在不停的磕頭,嘴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這聶家,算是完了,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她在出塵山裡的親戚。”何叔一邊走一邊說。
徐喬幽趕緊拉著松籮跟了上去:“何叔,這出塵山的人一直都這麼兇的嗎?”
“不是,可能是今日宣文使者心情不大好吧。”
宣文?還使者?怎麼不叫牛頭馬面呢?
“何叔,另一個不會叫宣武吧?”
“姑娘是如何知曉的?”
呵呵,還真的是蒙對了,一點新意都沒有……
“宣文宣武二位使者是出塵公子身邊最親近的人,一般聖主出行都能看見他們二位,他們的性格和名字剛好相反,宣文使者脾氣火爆,宣武使者脾氣溫和。”
心情不好就可以打人了嗎?而且看那動作也不像是第一次的樣子了,肯定是那個聖主默許的,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對人沒有最起碼的尊重,身邊的人如此,那個聖主肯定也不是什麼好鳥,對身邊的人也管教不嚴,真的是白活一把年紀了。
“那聶家小姐以後會如何呢?”徐喬幽回頭還能遠遠的看見聶家小姐一直坐在地上,嬤嬤還跪著,其他的丫鬟小廝都齊齊的跪在地上,而鏢局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也許是先進城去補給了?
“唉……今日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三大王朝,今後,無人再敢和聶家打交道了,這鏢局的人自然是不敢再護送他們回去了。”
“啊?那他們怎麼辦?”出塵山又不讓進去,在外面等死啊?
“聶家應該會派人來接吧,這不管怎麼說,還是聶家的大小姐。這富貴人家如何處理這些問題,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是猜測不來的。”
應該會被放棄吧,或者說能將功贖罪的話更好,不然這聶大小姐這一生都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了,看來自己得小心點,聖主這怪老頭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脾氣古怪,沒有拿到天機茶之前還是多忍忍,等拿到手了,走之前再收拾他一頓!
不過,一想到以後她要捧著自己烹製的茶,滿臉殷勤的端到一個白髮蒼蒼,滿臉褶子的古怪老頭面前,還要使勁的拍他的馬屁,說好話……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徐喬幽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徐喬幽在那邊邊走邊亂七八糟的想著,就聽見何叔開心的說:“姑娘,咱們到了。”
她抬頭一看,面前是用一排柵欄圍了起來的農家小院,幾間黑瓦土牆的房子,有點像四合院,挺好的啊,沒有像何老說的那樣破,門口一個正在做針線活兒的老婦人站了起來,滿臉笑容,這個應該就是何叔的妻子了。
“老太婆,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這兩位是?”
“兩位姑娘是租客,我先去把馬關好,你們先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