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任平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倒水的意思,何桃看著沙任平,沙任平也看著她,無奈的攤開手,她皺著眉十分的不理解。床上的人咳嗽的更厲害了,何桃再次看向沙任平時,此人已經溜之大吉了。
被逼無奈她只好倒了水,走到床前,扶著他抬起頭喝了水,喝完水他瞅著她說了句“謝謝。”
她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我是不是應該感恩涕零?”
“我餓了。”他岔開話題。
她惱火的開啟保溫桶,聲音大的離譜,動作也很粗魯,他恍若未聞,她把粥盛好,端到他面前“吃吧。”
他無助的說“我自己吃不了。”
她拿著勺子遞到他手裡“我給你端著,你自己吃。”
“你餵我。”
“侯昊之,你別得寸進尺。”
“我是為了救你受的傷,難道你不應該照顧我,也是你自己說的,不會丟下我不管,怎麼你要食言?”
“侯昊之,你幫我,我確實很感謝你,也答應會照顧你,可不代表你這麼刁難我,我也要忍氣吞聲。你難受我可以理解,你折騰我我真是不理解。”
“有難同當沒聽過嗎?何況你還有秘密需要我幫你隱瞞,不是嗎?”
“小人。”
“我餓了。”
何桃賭氣的喂著他,一口接著一口,也不管他是否吃的下,侯昊之氣憤的攥住她的手“你要喂死我嗎?就這麼不情願?就這麼恨我?”
“你不是餓了嗎?我怕我喂的不及時。”何桃試圖掙開他的手,掙扎了幾下他就放開了。
“那我要謝謝你的好意了,麻煩你慢點喂。”
何桃詭異的笑著“好,我慢點喂,別噎死你。”
何桃自認為她做的粥肯定不會好吃,可她沒想到的是。這廝不但吃了,還吃的津津有味,做的都吃光了,吃的她快開始懷疑人生了。
何桃收拾好東西,正準備離開,他情緒低落的說“你休息時做飯給我吃,上班的時候我不會要求你給我做飯,但下班後還是要來看看我,誰知道沙任平那個傢伙會不會偷著跑出去,我被扔這沒人管。”
她嘆了口氣說“好。”她和旁邊的病友點頭道別,離開了病房,他目送她出門,右手拇指扣著中指的指甲,不知在想著什麼。
何桃出了住院大樓,在醫院門口看見了沙任平,他正抽著煙,他笑著看著她“他都吃了?”
“吃了。”
“何桃,你別怪他,小時候他有病的時候特別希望有一個人,比如媽媽給他做一碗粥,一碗麵條,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在身邊陪他,奶奶忙,或許會給他找個人來照顧,但不會有情感,都是工作和職責所在,這也許就是他不願意吃我定的高階餐廳的飯,卻想要吃你煮的,他也許在回味童年。彌補過往的缺失。”
“他和你說的?”
“他才不會說的,那麼一個驕傲的人,但我看得出來,我們一起多少年了?我很瞭解他,看著挺強的,其實脆弱的不堪一擊。”
“你的意思是讓我同情他?滿足他的願望?可我又代表不了他媽媽。”
“你難道不能裝作任勞任怨的照顧他,關心他,你不是告訴我咱們哄著他,讓他早點好咱們才能有好日子過。”
“是啊,我是說過,可他一和我對著幹的時候,我一生氣就忘記了。”
“你們倆真是對冤家。”
“那我忍吧,以後他說什麼我都忍,我真怕我氣出病來。”
“等他好了,我請你,你說去哪都行,怎麼開心咱倆怎麼玩。”
“成交,一言為定。”
何桃離開醫院,在公寓樓下的粥店要了碗粥和一個包子。吃飽喝足了,正準備回家,兜裡的電話響了,譚飛打來的,她接起來“丫頭,我回來了,凌晨的飛機,你在哪?”
“你回來了?工作忙完了?”
“告訴我你在哪?”
“我在家。”
“在家裡等我。”
何桃再想說什麼,譚飛已經掛了電話,她提著保溫桶回到家,去廚房把它洗乾淨,把房間收拾一下,還收拾一半,電話響了,她拿到耳邊“我在樓下了。”
“等我一會兒,我馬上下去。”
“蘇蘇也在?”
“她上班了。”
“那你難道一次也不請我上去嗎?”
“我馬上下去。”
“我今天想上去。”譚飛的態度非常篤定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