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桃玩味的說“請問你的阿爸是哪位?”
餘藹庭挑高了眉,歪著頭,一雙發亮的眼睛瞪的渾圓,抿著他略厚厚的嘴唇,沉思一會,斬釘截鐵的說“我阿爸說那天他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眼前灰暗一片,掉進無底深淵,突然伸來一雙手,那雙手膚色很白,長的若精靈一樣的女孩救了他,阿爸說那是上帝派來的天使,進了護士站我第一眼就認定了你是我阿爸口中的天使。”
何桃不是沒被人誇過漂亮,但從未像此時,誇得有些不著邊際,從人類升級到了天使,估計她是天使堆裡最難看的一位。
她也不好拒絕別人的稱讚,只好彎腰致謝坦然接受,餘藹庭雙手遞著水果籃,何桃推拒著“心意領了,但東西我不能收,水果精貴還是留給大爺吃吧。”
餘藹庭不顧她的阻攔,大步跨進護士站,把水果籃放在桌子上,將兩手交握互搓了兩下,等到手心溼膩的汗乾燥後,鄭重的向何桃伸出了手“餘藹庭,見到你很高興。”
餘藹庭目光冉冉,氣定神閒的看著她,伸出的手懸在半空,完全不覺尷尬,靜等她伸出手,挑釁的眼神,更似在打賭。眼前的男人太過自信,何桃忍不住在心底笑了,和一個陌生人何必較勁,相由心生,嘴角也帶著微笑,禮貌大方的輕握了對方的指尖“您好!”
何桃的回答著實讓他意外,臉上略顯失望的表情,微不可聞的輕嘆,何桃忽略不計,極其無辜的問“您還有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該工作了。”
餘藹庭愣在當中,轉瞬笑了起來“您忙。”
這一段小小的插曲,讓丹妮娜對她更加恨之入骨,兩個人的關係如若剛凍冰面,只差一個外力,一旦破冰,水濺三尺。何桃避免著和丹妮娜直面衝突,好在何她對餘藹庭的態度不是像丹妮娜諂媚無骨,要是稍微有一點歪心思,估計丹妮娜都能抓她個滿臉花,藏族姑娘豪爽開放,喜歡上哪個小夥子不像她們含蓄,愛憎分明。
丹妮娜有意無意的找茬,終於激怒了何桃,在工作後的第四天,丹妮娜數落何桃處置車擦的不夠乾淨,止血帶放的不夠整齊,體溫單脈搏畫的不夠圓潤,何桃放下手裡的東西,目光灼灼的盯著丹妮娜“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我究竟哪地方得罪你了,各方面找茬,處置車你現在過來看看是不是能當鏡子照,止血帶像筷子似的筆直筆直,脈搏筆本來就這樣,我沒來以前的病志也不是沒看過,你畫的也沒比我圓多少。都是出來討生活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一不想在這裡當官當將,二不想壓誰半頭,只想好好工作,為病人服務。還有那個餘藹庭,你喜歡可以盡情去追,我對他沒意思,但他會不會喜歡你我左右不了,剩下的事都是你的。”
何桃拿起血壓計去了病房,丹妮娜臉上意味不明,氣憤的在原地跺著腳,臉埋進手掌裡大哭了起來。
何桃看著體溫本上的血壓,對於早上測量血壓高的病人,她挨個複測了一遍。到了餘大爺病房,餘大媽熱情的拉著她,用粗糙的手撫摸著她的手,掩藏不住眼裡濃濃的喜歡。
自從她救了餘大爺,餘大爺總愛沒事和她話家常,會問她家住哪,今年多大了,什麼學校畢業的,又是為什麼到藏區裡來,除了最後一個問題外,她都是如實回答。為什麼到藏區?她哪會告訴餘大爺因為陷入了三角戀,估計餘大爺會用鄙夷的眼神看她。每次問這個問題她只是笑笑不答,可大爺總是鍥而不捨,像個調皮的小孩,勢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餘大媽握著她的手問道“忙嗎?不忙坐會。”
“還行,不用坐著我站會就行。”
餘大媽拍著她的小手,無限憐惜的說“人家小姑娘讀了書,爭著搶著往外跑,你這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的小姑娘往這跑,孩子,你是待幾年歷練一下,還是待著不走了。”
“阿姨,世事無常,結果誰也不好說。”
餘大媽像是發現什麼一樣茅塞頓開“孩子,在這裡找個男朋友,嫁人了不就走不了了,你看我…。”
何桃心裡一驚,餘大媽難道要自我推銷,把兒子介紹給她,她可不想再談感情,一提一個頭兩大,她忙轉移話題“對了,阿姨,你說男朋友我倒是有事相求,我們科有個年輕護士,你也也認識,丹妮娜,你看看是否有合適的可以介紹給她。”
餘大媽念念叨叨“丹妮娜?就是那個濃眉大眼,高高鼻樑的丹妮娜?”
“對,就是她,漂亮吧?”
餘大媽搖搖頭,悄悄趴到她耳邊,小聲說道“她太妖了,不安分。”
何桃吃驚的看著餘大媽,對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