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潔眼睫毛輕輕,顫抖了一下,放下了筷子,慢慢的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宋士哲也放下了筷子,做出專心傾聽的樣子。
“我曾經接了一個案子,為一個非常無辜的女孩子做辯護。案子是這樣的。這個女孩有一個姐姐,是繼父家的姐姐,她跟著母親改嫁過去,就是俗稱的拖油瓶。女孩子很漂亮,很有才華,很乖巧很可愛很懂事。如果一般的人家有這樣的女兒,是不是會很開心?很得意?一定會用心培養?”餘潔問道。
宋士哲點點頭:“如果是我的女兒,我必定讓她成為最閃耀的公主。”
餘潔繼續說道:“只可惜,她的出彩給她帶來的不是閃耀,而是災難。她的那個繼姐長相平庸,才華平庸,能力平庸,處處不如這個女孩子。於是,這個繼姐就明著暗著跟女孩子作對。女孩子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每次她跟母親告狀,得到的回答都是,忍忍吧,她是拖油瓶,只能忍辱負重。”
“後來,這個女孩子長大了,她靠著自己優秀的成績,考上了重點高中,選擇了住校遠離了那個壓抑的家。她原以為自己只要住校,就能擺脫繼姐帶來的陰影。可是她錯了,她的繼姐並沒有打算放過她,不是到處造謠她早戀,就是敗壞她跟社會上的小混混鬼混。然後她的母親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去辱罵她,責打她,罵她就跟她的親生父親一樣的下賤。”
“小姑娘差點崩潰了。她高考的時候發揮的很差,沒有考上她心儀的大學,只上了一個本地的大專。她在學校的時候,認識了自己的初戀男友。初戀男友對她很好,很體貼,兩個人都是認真交往,打算畢業之後好好在一起的。可是有一天,小姑娘的繼姐看到了,繼姐轉身就去勾引小姑娘的男朋友。都是些小孩子,哪兒有什麼定性?小姑娘雖然長的漂亮,但是穿的太過樸素,遮掩了她的芳華。而繼姐呢?打扮的花枝招展,像朵鮮豔的花兒吸引人的目光。於是小姑娘的初戀移情別戀了她的繼姐,拋棄了小姑娘。”
“小姑娘深受打擊,差點一蹶不振。她每天都要看著自己的初戀男人跟她的繼姐相親相愛,差點瘋魔掉。可是好在她堅強的挺了過來,轉身投入了另外一場戀愛之中。然而不幸的是,不管她談幾次戀愛,她的繼姐都要搶走她的男朋友。而那些男人也都是一個個的賤骨頭,紛紛轉身投向了小姑娘的繼姐。”
“小姑娘知道自己是逃不過繼姐的魔爪,於是她選擇了單身,不再談戀愛。大學畢業,她去找工作,可是不管她找到什麼工作,工作不了幾天就會被勸退,因為她的繼姐總是會各種搗亂,毀了她的工作。小姑娘崩潰了,就去問她的繼姐,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的繼姐告訴她,只是單純的看她不順眼,要毀了她的一切罷了。小姑娘再也受不了了,於是什麼都沒有帶,就帶著身份證和一千塊,離開了這個城市,去了遠方,打算找一個不被繼姐掌控的地方,好好的生活。”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繼姐假借母親病重的藉口將她給騙回了家,小姑娘面臨的根本不是母親的病重,而是母親跟繼姐聯手要將她賣給一個老男人的殘酷境地。生活不是小說,不是每個灰姑娘都會有一個霸道總裁挺身而出救了她。小姑娘求救無門,被家裡人強行逼著送給了一個老男人。小姑娘當天,徹底的崩潰了。”
“糟蹋了小姑娘的老男人,也沒有珍惜她。非打即罵,她的身上經常帶著各種傷痕。明明可以出去工作養活自己,卻被禁錮在了一個小小的房子裡,洗衣服做飯照顧這個老男人。有一次,她因為忙著洗衣服忘記做飯,就被老男人打的昏迷過去,懷孕三個月的孩子也掉了。”
“她不懂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以至於讓她活的生不如死。甚至於連她的親生母親都要助紂為虐。於是小姑娘魔化了,她將全家人都叫到了一起,然後給他們的飯菜裡下了安眠藥,舉起了剛剛屠宰雞鴨的菜刀,當場死亡兩個,重傷一個,還有一個傷重不治死亡。”
“那個傷害她的男人,死了,她的繼父,死了。她的母親重傷僥倖活了下去,她的繼姐當時就被砍的不成樣子,送到醫院之後,搶救過來了,卻因為接受不了這個現實,自殺了。”
“我當時是法院指定給小姑娘的辯護律師,我接到這個案子的時候,我就在想,人性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事情。我後期詢問過我的當事人和那個繼姐。你猜,她們怎麼回答我的?”餘潔抬頭看向宋士哲。
宋士哲驚呆的搖搖頭。
“那個繼姐告訴我,她說,她就是不喜歡家裡多了一個人。繼母能伺候她,她能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