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曆從廚房出來了。
敲響了梁思思的門。
“進來。”
梁思思坐在桌前，正等著他。
周曆走到梁思思面前：“梁小姐，你有什麼吩咐。”
“坐。”梁思思說。
周曆依言坐下。
梁思思看著他，緩緩說道：“方一隅臨終前，是怎麼囑咐你的？”
周曆一頓，老老實實回答道：“方少說，以後讓我聽從您的命令。”
“你不會出爾反爾吧？”梁思思問。
“不會。”周曆回道，“我的命是方少的……現在，是您的。”
“好。”梁思思一拍桌子，說道，“那我讓你現在去做一件事。”
“您吩咐。”周曆恭恭敬敬。
“可能會很危險。”梁思思沒說什麼事，試探地看著周曆。
周曆眼睛都沒眨一下，說道：“請吩咐。”
“今日是肖丞戰的三朝，梁爾爾一定會去給他上墳！我要你……”梁思思緊緊盯著周曆，一字一頓說道，“……把這瓶石腦蠱，下在梁爾爾身上。”
梁思思說著，將剩下的石腦蠱遞給了周曆。
周曆微微僵住，沒有接下。
梁思思的手停在半空，也沒有收回來，她眯起眼：“怎麼？你剛才的忠心，白表了？”
“不是。”周曆說著，從梁思思的手中接過最後的石腦蠱。
下石腦蠱，有兩種辦法，一種是下石腦的蠱卵，也是蠱師常用的方法，還有另一種方法，是用自己的內力將石腦蠱孵化，然後藉由內裡將石腦蠱打入人的身體中，不過這第二種方法，沒什麼人嘗試，因為，那麼做的話，下蠱者的內力會一下子被反噬，會動彈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周曆接下石腦蠱，也明白自己要怎麼做。
想要梁爾爾中蠱，第一種是不可能的，只能第二種。
“我這就是去。”周曆站起身，像是沒有任何感情地似得，轉身就走。
梁思思看著他的背影，喊道：“只准成功，不準失敗！”
“是。”
周曆應了最後一聲，推門離開了。
…………
…………
周曆推開門，這邊，騰清光就站在梁思思的門口。
騰清光挑眉，看著周曆。
周曆面無表情，按照梁思思說的，出去了。
這一去，回來的可能恐怕就……
騰清光嘖嘖嘴，走進了梁思思的屋中。
梁思思神色不變，毫不避諱，說道：“你聽見了。”
騰清光點點頭，說道：“聽見了。”
“所以呢？”梁思思低聲笑了笑，問道，“你是打算順從了我姐姐，去救她嗎？”
騰清光只是站著，沒說話。
梁思思也站起身，一點一點靠近騰清光，說道：“你現在若是去救梁爾爾，倒是來得及，你要去試一試嗎？”
騰清光道：“我是按照約定，來取走另一盒錢的。”
笑話，錢不到手，他誰都不會救！
“先生不用著急。”梁思思說，“到了傍晚，我會把錢給你，如今這裡只剩下你跟我，你不用擔心我抵賴。再說了……我也不是不講信用的人。”
騰清光不置可否，上下打量梁思思一眼，忽然說道：“他可是你手裡，此時，唯一能用的人了。”
這個他，自然說的是周曆。
“我知道。”梁思思說。
“那你還讓他去？”騰清光說，“你姐姐身邊有那個姓鄒的高手保護，周曆這一去，有去無回。”
梁思思轉頭看向騰清光：“既然是背水一戰，都要豁得出去才是。”
騰清光冷笑，說：“你豁出去周曆一條命，去換你姐姐一命……洩憤嗎？”
“怎麼可能？”梁思思說，“我若只會洩憤，現在我也不會站在這裡，當然，梁爾爾也不會活到現在……”
這麼一說，梁思思倒是一頓：“早知道會這樣，我應該在鄴城的時候，就除掉她。”
“現在，你不正這麼幹嗎？”騰清光說。
“那不一樣。”梁思思說，“你可以想一想，梁爾爾中了石腦蠱後的事情。”
騰清光一頓。
“肖丞戰不想耽誤青大夫的事情，只能自殺……”梁思思眯起眼，“那……梁爾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