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沈芳凝站著,手裡舉著酒杯。她確實如沈歸雁說的,瘋症已經好了。
此時,雙面清明,面帶微笑,不計前嫌似得地看著梁爾爾。
梁爾爾卻從她那雙眼睛裡,看到了深深的惡意與恨毒。
“我酒量不濟,以茶代酒吧。”梁爾爾站起身來。
“只是一杯。”沈芳凝說道,“娘娘就不要推脫了。”
梁爾爾卻舉起茶盞,半分不退。
若是以往,喝酒就喝酒了,她不在意,但是現在不用往常,肚子裡還有一個不能喝酒的呢。
沈芳凝見狀,這次很是識相,她倒也沒有再逼著梁爾爾喝酒,自己一飲而盡。然後,目光不由看向了上位的蕭見楚。
蕭見楚此時正看著梁爾爾。
從頭到尾,他的目光都沒有分給沈芳凝半分。
整個洛京的人都知道,沈芳凝愛慕楚王爺,但是洛京人並不知道,她的愛慕,從豆蔻年華便開始了。
十年前,皇家宴會,驚鴻一瞥,她就對這個小王爺一見鍾情,非他不可。她一直幻想著成為蕭見楚的王妃,後來,幻想被打破,她退而求其次,願意與梁爾爾共侍一夫,哪怕是做小做妾。
可是,幻想再次被打破,蕭見楚只要梁爾爾。即便是他做了皇帝,他的後宮之中,也只要梁爾爾一個女人!
十年了……
她沈芳凝苦戀一場,得不得,求不得,甚至最後還將自己弄得瘋瘋癲癲,丟盡臉面,成了洛京的笑話!
沈芳凝驟然攥緊了手中的酒杯,雙目猩紅……
此時,身後的丫鬟輕聲道了一句:“莫急。”
語調不緊不慢,但是莫名的,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沈芳凝一頓,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猩紅褪下,她緩緩坐下身去。
這邊,梁爾爾不知沈芳凝的片刻之間經歷了什麼,她抿了口茶,端坐身體。
茶喝多了嘴裡有些寡淡,梁爾爾低頭掃了一眼桌上的佳餚。
“唉?”
竟然有酥糖。
這倒是稀罕,梁爾爾拿起一塊,放在嘴裡,跟她上次在大街上聞見的酥糖甜味兒,一模一樣。
梁爾爾心道,初三真是有心了。
不對……初三不負責後廚啊。
梁爾爾又吃了一塊酥糖,很甜很酥,於是她將剎那間生出的疑問,拋在了腦後。
宴會慢慢接近了尾聲,梁爾爾吃了半盤酥糖,嗓子有些起膩,但是心滿意足。總算總算啊,把這個七夕應付過去了。
“今晚有穿針乞巧的比賽嗎?”就在梁爾爾想要提前離席的時候,一道聲音響起來。
眾人紛紛看過去。
開口的,是沈芳凝。
她這話,是衝著梁爾爾說的。
梁爾爾停住腳步,說道:“今年從簡。”
“那真是可惜了。”沈芳凝道,“我私底下,聯絡了好久呢。”
“明年吧。”梁爾爾說道。
沈芳凝道:“不然這樣吧,我給眾位表演一下,如何?”
梁爾爾微微眯起眼,不知道沈芳凝打得什麼主意。
她在學堂待了那麼久,很清楚沈芳凝這種大家閨秀,她們自詡高貴,怎麼會想要當場表演呢?這個是有失身份的啊。
但是,沈芳凝既然說出來了,梁爾爾也不好駁回去。她也想看看,沈芳凝到底要玩兒什麼把戲。
“給沈小姐準備針線。”梁爾爾說。
…………
…………
沈芳凝站在宴會終於,身後站著她的丫鬟,她的眼前是一張方桌,放桌上放著一圈五彩線,還有一排密密麻麻的針。
眾人紛紛看著她,等著她表演她苦練的穿針絕技,那眼神,像是在等著一個戲子開嗓。
沈芳凝緩緩拿起一根針來,但是遲遲不穿線。
多虧在座的是皇室宗親,不是市井百姓,不然,早就有人嚷嚷起鬨起來,怎麼還不開始啊!?
宗親畢竟是宗親,一個個教養都不錯,沈芳凝不動,他們也不催。
但是,總有些人是耐性差的,不由提醒了一句:“沈小姐,還不開始嗎?”
沈芳凝聽見動靜,緩緩抬起頭,手沒動,目光卻是直直地看向梁爾爾。
“都是你!”她忽然說,聲音冷鬱。
眾人聞言一驚,不是要表演穿針引線嗎?!怎麼針尖衝著皇后娘娘了?!
“梁爾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