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時分,皇上皇后的儀仗就從宮中出發了。
梁爾爾坐在鳳輦中,頭暈眼花,只想嘔吐。
琉璃坐在她身邊伺候,關切道:“娘娘,您沒事吧?”
梁爾爾搖搖頭,臉色發白,她還真沒事,就是坐轎頭暈。
“娘娘……”琉璃忍不住,又想叫太醫。
梁爾爾安撫道:“我沒事,到了錦山就好了。”
“可是……”琉璃道,“您的樣子看起來,很不舒服啊。您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梁爾爾說,“你看看,我們現在到哪裡了?”
琉璃乖巧地伸出頭,看了看。
“已經出了城了。”
“那就好。”梁爾爾說,“出了城,就能見到青大夫了。”
“那個您一直掛在嘴邊的神醫嗎?”琉璃問。
“是啊。”
梁爾爾現在無比想念青大夫。
青大夫這邊,也看見了皇上的梁爾爾的鳳輦。
“一會兒,娘娘就拜託您了。”初四站在青大夫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細聽的話,初四的聲音還帶著些討好。
青大夫沒理他,臉色不好看。
不能怪青大夫臉難看,任哪個男子穿了一件宮女的衣服,臉色也不會太好。
“麻煩您了。”初四道。
“告訴蕭見楚!我好好記著這筆賬呢!”青大夫一揚下巴,鼻子狠狠哼了一聲。
初四連說道:“這也是沒辦法呀,您就擔待寫吧,若是我們娘娘的身邊多了一個男子,給人看到,難免亂猜。而且!”初四信誓旦旦,又連忙道,“這件事不是皇上的主意,是初三的主意!”
青大夫一甩頭,脖子一梗:“好啊,除了蕭見楚還有初三!哼!”
初四:“……”
“好了,好了,娘娘來了!”初四連忙說道:“接下來,就麻煩您了!好好照顧我們娘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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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輦中,梁爾爾看著一臉黑的青大夫,想笑出聲,又忍住了。
“那個……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啊?”梁爾爾說道,“我聽蕭見楚說,你能讓我的手腳不再這麼沉重,重新活動起來?”
青大夫扯了扯礙事的裙子,語氣不善:“只有三個時辰的時間!”
“差不多也夠了。”梁爾爾說,“祭天花不了多長時間時間,剩下的時間……”
青大夫挑眉,開始給梁爾爾的手腕腳踝處施針。
一邊施針一邊道:“剩下的時間,你是不是就等著魚上鉤了?”
“嗯?”梁爾爾歪頭,一時間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青大夫解釋道:“我聽初四說,今日沈英堂會刺殺你。”
梁爾爾:“你也知道啦?”
“不然呢?”青大夫說,“蕭見楚擔心對方用毒,所以特地將我找來了。”
還辦成梁爾爾身邊的宮女!
梁爾爾:“確切地說,這是蕭見楚的設的局,是他等著魚兒上鉤呢。”
青大夫:“你算是餌?”
梁爾爾道:“也不能這麼說吧……畢竟,蕭見楚這麼做,也是為了我。”
梁爾爾上次在書院被死士刺殺,影衛已經查出,沈英堂將人放進來的,但是苦無證據,一直不能將沈英堂怎麼樣。
蕭見楚就借這一次的機會,誘導沈英堂再出手,然後讓對方自取滅亡。
青大夫搖搖頭,繼續給梁爾爾施針。
一根根銀針紮下去,拔出來,梁爾爾覺得自己的手腳中漸漸湧進一陣暖流,有了力氣,就像是淤堵的河流,緩緩通順起來。
“吃下。”青大夫將所有銀針拔出來,遞給梁爾爾一顆紅色丹藥。
“這是什麼?”
“保胎的。”青大夫道,“你現在之所以能行走,其實,是暫時將毒藥轉移到了孩子身上,吃下這個藥,對孩子好。”
梁爾爾連忙將藥服下。
青大夫囑咐道:“記得,手腳只能活動四個時辰,四個時辰之後,不能硬撐,那樣對胎兒不好。”
梁爾爾珍重地點了點頭:“我記住了,謝謝!”
青大夫擺了擺手,意思是不用客氣,他伸頭往外看了一眼。
“快到了。”
梁爾爾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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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縷晨曦造訪了大地,千萬縷晨光紛至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