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好幾封摺子,求本王給高靈雨賜婚了。”蕭見楚說道,“正好明日乞巧節,讓高靈雨自己選擇。”
梁爾爾點了點頭:“那我明白了。”
問題解決了,她也不耽誤,衝蕭見楚告辭,回坤寧宮休息。
“慢著。”蕭見楚從御案後走出來,“既然來了,就陪本王走走吧。”
梁爾爾道:“去哪裡?”
“不管去哪裡,看摺子乏了,出去走走。”蕭見楚不由分說,走到她身邊,“走吧。”
不容忍拒絕啊。
梁爾爾嘆口氣,只好跟在蕭見楚身後了。
說是不知道去哪裡,但是蕭見楚走的方向明明是飛羽宮。
那是梁妃娘娘生前的住處。
梁爾爾跟在蕭見楚身後。
蕭見楚想單獨跟梁爾爾走一走,其他宮人都退得遠遠的,在後面遙遙地看著皇上跟皇后。
夜風習習,前面的兩人走的不緊不慢。
“做皇后,好嗎?”蕭見楚望著黑黢黢的夜空,忽然問道。
梁爾爾一頓,不答反問:“做皇上呢?”
“不好。”蕭見楚直言。
梁爾爾道:“我的答案跟王爺一樣。”
“你到現在,還覺得本王是王爺……”蕭見楚嘆了口氣。
梁爾爾說:“如果,王爺命令我改口的話,我以後會努力改掉稱呼。”
“不用。”蕭見楚說,“你想稱呼什麼便稱呼什麼吧。”
“多謝王爺。”
兩人說著看似不著邊際的話,慢慢地走到了飛羽宮門口。
蕭見楚推門進去,梁爾爾跟上。
其他人留在外面。
飛羽宮不似蕭奉肅在世的時候那般了,先帝在世的時候,飛羽宮有專門灑掃的奴才,這裡的一桌一椅都整潔乾淨,還有宮女專門負責在飛羽宮沏茶,茶涼了,就換上一壺。茶香嫋嫋,彷彿這裡一直住著它的主人。
但是,蕭見楚成為皇上之後,飛羽宮的宮人便都被撤走了。
這裡變成了一座空殿。
此時這所空殿一片漆黑死寂,像是被燈光輝煌的皇宮遺忘了一般。
蕭見楚推開屋門,將屋中的燭臺點亮。
梁爾爾也走進屋中,伸手撫過這裡的桌椅,抹了一手的落灰。
屋中有了光,但是隻有一座燭臺,那光很是微弱。
梁爾爾看著氤氳在燭光裡的蕭見楚。
蕭見楚道:“不知怎麼的,就走到這裡來了。”
梁爾爾環視周遭,緩緩說道:“或許是王爺,想來了。”
蕭見楚笑了笑,不置可否。
梁爾爾站在他身後,也不說話。
“爾爾……”蕭見楚開了口。
梁爾爾抬頭看向他,等著蕭見楚的下文,但是,他喊出了一聲爾爾之後,就什麼都不說了。
“王爺?”梁爾爾小聲提醒他。
“本王還是第一次覺得,這麼疲累。”蕭見楚說。
梁爾爾一怔。
蕭見楚轉過身,眼角帶笑,看著梁爾爾,說道:“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執意要為你我賜婚。”
梁爾爾眨了眨眼。
因為,蕭奉肅也會批閱奏本的夜裡感到孤單,他也想驅趕這種孤家寡人的感覺,但是,蕭奉肅有也只有這個空曠的飛羽宮,即便這裡灑掃的一塵不染,即便他讓這裡時刻準備著熱茶,看起來像是有人在等他,但是,終究是物是人非。
蕭見楚靜靜望著梁爾爾。
他是不一樣的,他的心之所念還活生生是自己的面前。不是一座冷冰冰的宮殿,而是能嬉笑怒罵,活靈活現的人。
他如果一直為皇,此後若是沒有梁爾爾,要怎麼度過這無數個漫漫長夜呢?一年哪裡夠?他要將她留在身邊,一生一世,直到彼此白髮蒼蒼。
“王,王爺?”梁爾爾被蕭見楚的眼神嚇到了,不由地嚥了咽口水,“王爺,你,你沒事吧?”
蕭見楚揚起一抹笑容,和緩輕柔說道:“沒事,我們走吧。”
梁爾爾一頭霧水,這是做什麼,將她帶到飛羽宮,什麼也不說,然後走了?
此時的梁思思還不知道,王爺下定了怎麼樣的決心,她只是心頭有些隱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