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將她將能求的人,能搭的橋全都,求了一遍,搭了一遍。但是她畢竟一個婦道人家,朝堂之上說不上話。
“朝堂還有那麼多老人,他們說話,一定管用。”肖楊氏攥著手帕,祈求地看著肖老將軍。
肖丞戰坐在太師椅上,說:“老夫已經與他們說了。”
“除了這些人呢!還有其他人啊!”肖楊氏急切道,“老爺子,您去求皇上吧。您去求他的話,他一定……”
“老夫已經求過了。”肖老將軍道,“昨晚就求皇上,徹查此事。”
“老爺子啊!求人不是這麼求的啊!”肖楊氏道,“叔倫出了事,您只見過皇上一面啊!您再去求求皇上吧,您是三朝元老!皇上一定挺您的!”
肖丞戰穩如泰山,動也不動,說“就因為老夫是三朝元老,所以,只能求一次。”
肖楊氏聽罷,只搖著頭:“怎麼就只能一次呢?”
肖老將軍抿著嘴唇,沒有言語。
肖楊氏求他:“您去求求皇上,讓他把叔倫從刑部死牢中放出來!哪怕是關到大理寺的牢房呢!”
肖丞戰說:“待在死牢,也不見得,就是死刑。”
“可那是人待的地方嗎?”肖楊氏說著,眼中含淚,“叔倫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他終歸是嬌養的少爺!他受不住死牢的。”
“死牢而已,他受得住。”
“老爺子……”肖楊氏苦苦哀求半天,肖丞戰不為所動。
她禁不住埋怨:“您怎麼能這樣?!叔倫是您的親孫子啊!”
“……”
一旁的肖伯城站出來,扶住肖楊氏,說:“娘,爺爺有爺爺的道理,我扶您下去吧。”
肖楊氏搖著頭:“老爺子!你怎麼這麼狠的心啊!”
“梁爾爾出事的時候,你三番五次去兵部尚書家給她說情!還去大理寺打點!如今,叔倫出了事,您在怎麼就能不聞不問呢!”
“他們兩個,犯的事情不一樣。”肖丞戰解釋。
“我不知道一樣不一樣!我只知道,叔倫現在在刑部死牢!”肖楊氏一邊說,一邊哭,“您卻在這兒!沉得住氣,坐得安穩!”
“娘……別說了……爺爺心裡也不好受!”肖伯城拉住肖楊氏。
肖楊氏顯然聽不到,她道:“你們都不救他,我救他!”
說著,踉踉蹌蹌往外走。
梁爾爾見狀,拉住她。
“舅母……”她嘆口氣,伏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肖楊氏聽罷,雙目熠熠:“真的?!”
“真的。”
梁爾爾點頭,說:“所以,您就在家安心等著吧。”
…………
…………
肖楊氏在家中等了三天,眼看著臨近年關,將軍府卻一點兒喜慶的樣子都沒有。
臘月二十四日。
肖丞戰被叫到了宮中。
肖楊氏直覺跟肖叔倫的事情有關,也想去,卻被梁爾爾勸住。
“舅母,你就在家準備好反常,等著叔倫回來吧。”
梁爾爾跟著肖丞戰一起去了宮裡。
傳旨的小太監沒有將兩人帶到御書房,而是將兩人領到了雲水宮外。
梁爾爾掃了一眼周遭。
只見雲水宮外,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皇宮侍衛包圍了。
此時,皇上在雲水宮中,黛珞公主的床榻之前。
黛珞公主縮在被子裡,一雙熒碧的眼睛,惹人憐愛。
皇上道:“好些了嗎?”
她輕輕點了點頭:“好,好多了……身體,已經好多了了……”
黛珞說話聲音微笑,她低著頭,睫毛上墜上了盈盈淚珠。
“但是我心裡……”她咬了咬牙,輕輕扯住蕭奉肅的袖子,說道,“皇上,你要為我做住……我一個外邦公主,在大齊遭遇這種折辱,我是沒有臉面活下去了……”
“朕知道。”皇上問道,“朕不是已經將肖叔倫下了死牢了嗎?”
“可是,您還沒有殺他啊!”黛珞公主說道,“不知是肖叔倫!我之前,還見過一個男人,對著雲水宮,鬼鬼祟祟!”
“是誰?”
“我不知道,但是他穿白衣,長的特別好看。”
“白衣,俊朗。”蕭奉肅說,“你說的,是景川吧?”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他也在盯著我!皇上!”黛珞急切道,“您要給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