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嚇得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下了,連忙解釋道:“是,是她撞倒了三皇子的熱水,我讓她重燒,向三皇子賠罪!”
“這位姐姐說對。”梁爾爾低著頭,說道,“這事怪我,我在家裡嬌生慣養慣了,不會燒水,還燒了廚房……”
“這事不怪你。”蕭景瓊冷冷地掃了那宮女一眼,衝梁爾爾道,“景臨的熱水,本也不該你來燒。”
“可是……”梁爾爾看向那宮女,欲言又止。
“一個賤婢的話,梁小姐不用放在心上。”蕭景瓊使了一個眼色。
旁邊是侍衛,二話不說,將那宮女拉了下去。
“公,公主,公主饒命啊!公主!”宮女哭天搶地地求饒。
侍衛們面無表情將她拉下去。
伴著宮女的慘叫,地上留下一行掙扎的,拖拽痕跡。
“三皇子!三皇子!”眼看就要被拖遠的宮女聲音拔高,像是在陷身海難時,看見了一塊救命的浮木。
梁爾爾聞言,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披著白裘的人,緩緩走了過來。
他身量修長,形貌昳麗,奈何臉色太過蒼白,病怏怏的,身上的白裘似乎都能將他壓垮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蕭景臨剛開口,冷風灌進喉嚨,便咳了起來。
“你傷都沒好,起來做什麼!”蕭景瓊連忙扶住蕭景臨,乍聽是嗔怪,細聽的話是心疼。
蕭景臨聲音微弱,一句話喘三下:“我見這裡火光沖天……便來了。”
蕭景瓊道:“已經沒事了,我扶你回去。”
“三皇子,你菩薩心腸,救救我!救救我!”眼看就要被拖走的宮女喊了一嗓子。
蕭景臨看宮女,繼而又看向蕭景瓊:“她犯什麼錯了?”
蕭景瓊道:“這場火是因她而起,我只是要給她一個小小教訓,她喊叫的,像是我要殺了她似的。”
“有錯確實要罰……”蕭景臨聲音虛弱,硬撐著似的,說道,“但是,我佛慈悲,她一小小宮女,又是第一次犯錯,小懲大誡便,便可以了。”
“好了你別說好話了,我都聽你的。”蕭景瓊笑著應下來,轉向宮女的時候,笑意更深,只是笑意未至眼底,目光中全是冷冽。
“還不帶下去。”蕭景瓊擺擺手。
“是!”侍衛們不敢耽誤。
從頭到尾,梁爾爾一直低著頭,上面演戲她就自得其樂地在下面看戲,一邊看一邊心道,《大家閨秀》中寫的果然沒有誇張。
【大公主蕭景瓊有一逆鱗,名為蕭景臨。她最厭惡有人接近蕭景臨。】
那宮女讓自己一個外人來給蕭景臨燒熱水的時候,就已經惹怒了蕭景瓊,現在又當著蕭景瓊的面,跟蕭景臨求情,博取了蕭景臨的同情……
梁爾爾無聲地笑了笑。
這個小宮女今後就求著蕭景臨一直惦記著她吧,不然,那下場絕對……
“這位女施主是?”
蕭景臨的聲音響起,梁爾爾一頓,揚起頭來。
“地上寒涼,你快起來吧。”蕭景臨衝梁爾爾輕聲細語。
梁爾爾擦了擦臉色的黑灰,把臉擦得更加不能見人了,她緩緩站了起來。
“女施主,你沒事吧?”蕭景臨上下看著梁爾爾,見她衣服溼了,身上髒亂,整個人狼狽不堪。
蕭景臨面容悲憫,低頭解開自己的白裘。
梁爾爾的肩上一暖。
原來是蕭景臨將白裘披在她身上。梁爾爾身體一僵,往後退了退,瞪圓了眼睛看蕭景臨。
乖乖啊,三皇子你這是要害我啊!
“你這是做什麼?”一旁的蕭景瓊見狀,狠狠剜了一眼梁爾爾,扯過蕭景臨手中的白裘,不容拒絕地給他披在身上:“你還傷著!這是做什麼!”
“我見這位女施主可憐。”蕭景臨說著,又要把白裘披在梁爾爾身上。
“不!不!不!”梁爾爾搖著頭,連忙後退了退,衝蕭景瓊說道:“大公主,容我回房換一身衣服吧。”
蕭景瓊巴不得她趕緊離開,立馬擺手。
梁爾爾埋頭就走。
“且慢。”蕭見楚伸出手,攔住了梁爾爾。
梁爾爾轉頭看他,心道這位剛才跟自己一起看戲的主兒,要幹什麼?
只見蕭見楚那修長的手指不疾不徐地解開身上的披風。蕭景臨的披風是白狐披風,蕭見楚的是黑色大氅一白一黑,對比明顯。
蕭見楚道:“